虞即暗松口气。
二人轻松聊着,很快补上了分别半月的空档,而目的地机场也到了。
秦子寒心里满是依依不舍,面上却放松地与虞即暂时道别,提上简单行李,就往领登记卡处行去。
虞即挂了视频通话后,一时间竟感到久违的空虚。
他将已吃得干干净净的沙拉碗放进洗碗机里,心不在焉地散了半小时的步,才重新回到工作状态。
只是在路过书房、去往放置乐器的房间时,他忍不住多瞟了下午带给自己不少快乐的电脑一眼,才飞速将视线移开了。
对虞即而言,除非真遇着难得一见的灵感四溢、文思泉涌的状态,大多时候的前期筹备,都只是将零零碎碎的灵感进行记录,配成乐曲片段。
当灵感碎片搜集到一定程度、片段数额也趋于饱和时,再从中择优匹配,最后进行总体衔接。
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一晚上完成了三个片段的制作,而事前设定的闹钟也准时响起了。
他拿起手机,向秦子寒询问道:“上机了吗?”
不出两秒,他就收到了回复:“刚上来,正准备给你发消息。”
实际上,秦子寒已经在座位上坐了十五分钟,只等其他乘客到齐飞机起飞了。
他一直攥着手机,却因知晓虞即多半正在忙工作的事,不好主动发信息打扰。
收到虞即来信,他心里一暖,赶紧回复。
虞即不疑有他,回了个‘好,一路平安’后,就先进浴室洗澡了。
或许是明天好友就要归国的好事一直在心上萦绕,虞即虽然准时躺到了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在时针指向‘1’时,他才陷入睡眠,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与秦子寒穿着足够赴任何宴会的正装,手里拿着两根刚拌过沙拉的勺子,身后跟着五只宝宝进了战场;对面的敌人是一个个漂浮而来的高音符,每用勺子敲掉一个,就会在耳边弹出一道协和音;而每漏掉一个,则会弹出刺耳难听的不和谐音。
他哪里受得了那不和谐音?就与秦子寒手忙脚乱地敲着,不知怎的,秦子寒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奇怪地问:“小鱼,你怎么全带的鱼宝宝?”
他扭头一看,才愕然发现身后跟着的五只宝宝竟全是鱼的模样,白鲫鱼鲤鱼草鱼剑鱼三文鱼……
当虞即从被鱼淹没的离奇梦境中苏醒时,算着时间,距离搭载着秦子寒的飞机降落,只有三个小时不到了。
——三小时后,B市国际机场。
已经接近中午,本就繁忙的机场内人流越来越大,旅客无不一手拖拽着或大或小的行礼,一手拿着手机或登机牌,一路仰头看着上面硕大的入口标示。
在到达大厅的接机通道外,大多乘客都目标明确地要么自行打车回家,要么往相连的通往地铁的电梯口行去。
只剩四十来个或被亲朋、或被旅行社安排来接机的,纷纷围在长道旁,手里举着写了对方名姓的牌子,睁大眼睛朝逐个走出的乘客身上瞄,看能不能找到自己要等的人。
然而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某个角落投去。
机场里虽然开着暖气,但称不上多充足,加上不时有冷风从开着的自动门处灌入,大多人要么套件羽绒,要么穿了厚实的毛衣,难免显得臃肿。
刚进来的这人,却尤其引人注意。
他身形修长,穿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在他身上却显得尤其好看。
下摆一直到接近膝盖的位置,下面是被黑色裤管包裹的线条笔直的小腿,踩着双设计简洁干净、却一眼就予人‘’时尚’印象的白色皮鞋。
他的面孔被一条白色的围巾和黑口罩遮了下半部分,上半张脸则大多被一顶鸭舌帽给挡住了,只有一小截高挺的鼻梁和狭长的凤目露在外头。
而由于他一直微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什么,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俨然一副在与人通话的状态,旁人也难看清楚那双眼睛的样子。
只有离他最近,频频打量他的那几个年轻女生看清了他的眉目,实在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