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辙弯起唇角,回身继续帮姜昀祺铺床:“昀祺不是你。”
宋岐归百思不得其解:“车上我就想说了,怎么走哪都要你抱。这么惯真不行,以后就是妈宝——不对,兄宝,这出去怎么经历社会——”
浴室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姜昀祺推开门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没精打采的,看了眼宋岐归,又去看裴辙,蓝眸莫名阴郁。
短袖短裤,露出来的肌肤白得跟瓷胚似的,直直杵浴室边,身后水雾缭绕。
宋岐归被姜昀祺盯得瘆得慌,但某种程度他也算习惯,早几年姜昀祺一直这么瞪他,见状“啧”了声,又去看裴辙:“你看看,还瞪我。我说错了?男子汉大丈夫——”
哪想裴辙拿着浴巾走过去将人从头裹到脚,然后又抱去了床上。
宋岐归无语了。
姜昀祺却有些没来由的生气,裴辙要给他擦头发,他自己抢过去揉,裴辙站床边,没说什么,嘴角笑意就没下来过。
宋岐归看不下去,上前拉裴辙:“大哥,我们出去吧?他又不是不会弄。”
姜昀祺原本面朝裴辙盘腿坐床上,这下直接背朝两人,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擦头发。
裴辙对宋岐归说:“你先下去。”
这下宋岐归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眼姜昀祺倔得不行的背影,鼻腔里快速叹口气,转身抱红酒走了。
裴辙走到姜昀祺那面,单膝蹲姜昀祺面前,握住毛巾底下一截小下巴,没怎么用力就抬了起来:“昀祺?”
姜昀祺顿了顿,水蓝对上笑意温柔的黑眸,张嘴:“他烦死了!每次都要管我!以前管我期末考试,让我自己写作业不要烦你!现在管我铺床单!那我晚上还要找你睡觉呢!”
“我要告诉宋姨!”
站门外听不大清的宋岐归还是听清了最后两个字,顿觉闯祸,脑子里迅速为明天见到自己妈打草稿。
也许是这段时间裴辙始终无微不至地陪伴在自己身边,姜昀祺的依赖到达从未有过的程度。宋岐归的出现更像一种提醒,提醒姜昀祺眼下状态并不“正常”——他应该更独立点。
姜昀祺一点都不想独立。无论生病与否,他都离不开裴辙。
裴辙笑:“那就晚上一起睡。”
姜昀祺抬眼,睫毛弯翘,脸颊因为气恼泛红:“那岐归哥再说怎么办?”
裴辙说:“他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