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辙笑,拽了把姜昀祺小腿,“下来,不会走路?”
“不会。腿断了。”
姜昀祺埋进裴辙颈间蹭,鼻尖很凉,呼出来的气却热,活蹦乱跳,像只没规矩的小奶狗。
裴辙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背着人绕小路回家,被裴辙托着的两条小腿晃来晃去,直到被裴辙一巴掌拍了屁股才老实。
“说说看,腿怎么断的。”
“不听裴哥话,被裴哥打断的。”语调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
裴辙“嗯”了声,没再说话。
姜昀祺又乱动,伸长脖子努力去看裴辙表情,“裴哥,你今天生气了吧?”
裴辙觉得姜昀祺现在的这副语气颇有种“只要大难不死就能上房揭瓦”的欠揍劲,没应他,一言不发继续走他的路。
“舍不得”之后,姜昀祺就像拿了十几张免死金牌,雷劈都不怕,更何况这会裴辙的态度?
“我知道你生气了。”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裴辙忍不住笑,“姜昀祺同学,态度能不能端正点?”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端正!”姜昀祺动得更起劲。
裴辙:“……”
快到家附近的时候,两人远远探查了下形势。
“他们回家了吧?在我家一点都不方便!”
姜昀祺操心又兴奋。
裴辙:“…………”
开门进屋还赖在裴辙身上,后来被裴辙放在客厅沙发,姜昀祺还有点不情愿。
“裴哥你累了?”
裴辙不想和他说话。
“裴哥你过完年三十五了吧?”姜昀祺探头道。
裴辙一个眼锋,“姜昀祺,皮痒了?”
“我担心你身体。”
“不用你担心。你担心担心你腿吧。”
“你不是说舍不得打断我腿吗?”
“再废话,舍不得也舍得。”
姜昀祺:“……”
直到睡前,姜昀祺都陷在“薛定谔的断腿”和“薛定谔的舍得”中。
年初一,姜昀祺起了大早。裴辙正在厨房打豆浆,见他睡眼惺忪找出来,指了指桌上一封厚实红包,“先拜年”。
姜昀祺笑。晨光微熹,整张脸好看得不真实。蓝色眸子留着哈欠后的水意,二十岁的青年俊秀挺拔,逆光站在客厅,清朗夺目。
姜昀祺大声道:“裴哥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
“皮痒?”
姜昀祺狡黠一笑。
“衣服穿好。”裴辙看了眼姜昀祺露出的过分白皙的手腕,“待会出来吃早饭,然后去裴玥闻措家拜年”。
姜昀祺几步上前拿了红包,听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