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衫飞接到手下惊恐哭喊的电话赶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满屋狼藉,一地血腥。花衫飞连自己的妻弟的尸体都没有多看上半眼,一脚就厌烦的将其踢开,然后心急火燎的跨进自己的卧室,立即僵硬在了原地。因为他耗费五万块购买来号称固若金汤的保险柜正歪斜在地上,保险柜张开的门还在轻轻的摇晃,最重要的是……里面干净得就像是被狗舔过的盘子一般!
而那里面,本来应该有整整二十公斤毒品和五十万人民币的!
顺着地面洒落的白色粉末,花衫飞呆滞的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卫生间里,在马桶旁边能看到一小袋一小袋似是袋装豆奶粉一般的破损塑料袋。这些空荡荡的塑料袋都被揉皱在旁边,随意的丢弃着,这里散落的白色粉末更多。看到这一幕后,花衫飞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几乎要裂开了,眼前一黑忍不住都要呻吟了起来。
他预计当中最坏的可能发生了:那个该死的岩仔居然忍得住这笔价货的诱惑,直接将整整二十公斤佰粉冲进了抽水马桶里面!!要知道,他手上的这批佰粉乃是纯度为99的海落因,若是拿给“零售”的下线重新兑制一下,少说也能再兑出翻倍的货来,这一加一减之间,花衫飞的损失几乎是要以千万为单位来计算的!
…………
这时候的方森岩正坐在一辆颠簸的公共汽车上,浑身上下都被包裹在了一件连帽风衣里,他的手上提着一个普通的公文包,包里面装的就是从花衫飞保险柜里面顺手牵羊来的五十万现金。他坐在客车的最后一排位置上,身体有节奏的随着客车的颠簸而晃动着,双眼似闭非闭,仿佛睡着了一般。尽管在重新进入到现实世界以后又受到了不轻的伤势,但方森岩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哪怕是背后那两道最深最长的伤口也在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愈合着,预计几个小时后就连疤痕都留不下一条了。
这辆车从哪里开来,要往哪里去方森岩都不知道。他上车后就直接对着司机递了张一百块过去,抛下一句“到终点站”就直接到了最后一排坐了下来。要摆脱敌人随后而来的追查,那么最好的措施就是前往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要去的目的地。
所以方森岩在公路边等候车辆,只要是开来的客车,无论方向,价格,目的地,直接便上车,等到达了目的地再去考虑如何与大四叔他们汇合,因为花衫飞不仅在防城港市内势力盘根错节,而且他多半会将一系列连环杀人抢劫的罪名安放到方森岩的头上,因此方森岩考虑的不仅仅是黑帮的追杀,更得有面对庞大国家机关的觉悟!
五天以后,转乘了好几趟车的方森岩来到了广东境内,他先下了长途客车,转身就又上了一辆摇摇晃晃的破旧中巴。这中巴的牌照都肮脏得被泥水泼洒了看不清,司机和售票员虽是笑容可掬,却也掩不去那满面的横肉,果然车开到了偏僻的地方时候就停下来不走了,售票员凶相毕露的要每个人都补100块票钱。方森岩遇到这种事情却是不惊反喜,老老实实的交钱坐车。这辆车的司机干的都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勾当,那么走的路线肯定就会避开人民警察经常出现的地方,这无形来说对自己的安全又多了一项保证。
方森岩的目的地是广东省东面的一座岛屿,叫做饭铲岛。这个岛本来是被一家养殖户承包了来网箱养鱼的,却是连本带利赔了个精光,老板也在绝望当中背着一屁股债跳了海。从此就有人说这个岛形似饭铲头,像极了毒蛇的脑袋在风水上就很不吉利,渐渐的就荒废了。
之前大四叔跑船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岛,觉得这里可以躲避风雨,外加距离集市也不算远便于将打来的鱼出售,地方也很是清静,于是便将这里当成了一个半固定的秘密基地。根据方森岩的推测,福远号启帆出海之后,顺风扬帆而下,有很大的可能是直接来到这里躲避风声。
饭铲岛距离岸边也有两三公里,方森岩为了避免引人注意,特意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躲了两个小时,等到了晚上天黑透了才下海游了过去。结果却是相当失望,岛上屋子当中的桌子板凳上灰尘都蒙了很厚的一层,显然他们根本没有来过。
好在之前还留下了几袋米和咸菜,清水的什么都不缺少,于是方森岩便打算住下来避避风声,反正根据他的推测,自己应该正在被警方通缉,通缉这个东西的热度在一周的时候达到最高峰,随即便慢慢下降,一个月以后对非政法部门的人来说几乎就是张废纸了。当然一个月都吃咸菜或许很难让人接受,不过千万不要忘记方森岩是一个出色的船员,周围的大海当然能够给他提供丰富而新鲜的海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