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能听她絮絮叨叨的人,更是一个都没有。
季氏看了秦沣一眼。
她怎么说也是当婶娘的,她得稳住。
深吸了一口气,季氏道:“大公子,船到桥头自然直,老侯爷不打没准备的仗,他一定有办法。”
秦沣一怔。
很快,他也意识到了,是他神情中的紧张影响到了二叔母。
不可以这样。
他是家中男丁,虽未及冠,年纪也不算小了,得扛事儿。
那日在庄子中、分开之前,二叔父揽着他的肩膀,好好交代过,让他要护好叔母与妹妹,他答应过的。
“您说得是,”秦沣试着放松下来,笑了笑,“官府号召回乡,当日逃得更远的百姓也在陆续回来,这一行人多,全走的官道,各处卡口查得就更松了,想来,祖母他们很快也能与我们会合。”
秦沣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知道西境平定后,越来越多的百姓纷纷回来,官道上全是携家带口的。
永宁侯夫人坐在板车上,抱着最年幼的秦渺,车上还堆了不少细软行李,由秦治与车夫老章拉车,其余人步行。
他们都换了旧衣裳,上头好几个补丁,与身边赶路的人差不多,那是一点都不打眼。
朝廷下旨抓人的圣旨已经是早前的事了,返乡的普通老百姓又那么多,官府也就撤了沿途的关卡,尽快都放人过去。
最后这一段路,步行虽慢,却很平顺。
进镇子时,已经是天黑时了。
不远处的飞门关笼在夜色中,看得并不清晰。
林芷打听了路,一直寻到了小院外头,敲了敲门。
秦沣出来应门,等听见老夫人声音,他回头往里唤了声“婶娘”,而后,急急拉开门板。
季氏听他那又急又喜的呼唤,亦忙不迭冲出来。
她看到了拉车的秦治,冲她扮鬼脸的秦鸳,以及从板车上跳下来的秦渺。
而后,她看到了盘腿坐车上的老夫人。
季氏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的主心骨,可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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