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头透透气。”黄太师说完,站起身来,蹒跚着步子,走到廊下。
迎面吹风,饱含水气,亦满是夏日的热意,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昨天的来龙去脉,除了还不晓得那行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以及徐公公与那群混混的下落外,基本都清楚了。
黄太师知内情,理得通顺些。
而不知道皇上在忌讳什么的,会被前后怪异的“顺序”弄得一头雾水。
有聪明人,可能会悟出来,也有脑子不活络的,被瞒在鼓里,不解顺序、不解思维。
瞒着就瞒着吧。
因为,皇上不会说出真相。
真相未明,此举就像是皇上莫名其妙、主动逼反,一旦在千步廊里传开……
黄太师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那些刚毅的御史会做什么选择。
等大朝会上,不死谏几个,流一地鲜血,都收不了场。
可是,现在去死谏,对结果有什么好处吗?
说白了,死了都白死。
没有意义。
再说句不好听的,物尽其用、人尽其用。
等到林繁大军返京,昭告天下他皇太孙的机会,御史们谩骂也好、拥护也罢,闹起来的,才算有用处。
身为太师、身在京城,他也得尽他的用处。
现在,坐回去,好好想一想,他能做、又该做什么。
黄太师转身回书房。
里头,范太保捧着茶盏,低头看着文书。
身为三公,日常公务很不轻松。
就算没有横插出来的永宁侯府等等事宜,千步廊之中,也没有几个是清闲人。
底下州府,为了治下土地与百姓,嗷嗷叫着往京里求厚待,京中做不到有求必应,需得依着计划与能力,全程统算,一一调度。
在对应的衙门之上,皇上之下,便是他与范太保了。
太保的书案上,堆着厚厚的折子与文书。
范太保看得认真又仔细,提着笔批注,之前那些烦心事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一样。
黄太师摸着胡子,暗暗感慨。
也是。
皇上也好,先太子的遗腹子也罢,他们都姓赵,国号也还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