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一心以此退亲,斟酌了用词,把话又与母妃讲了一遍。
“永宁侯气不过,情理之中,那就将婚事作罢,我娶晋舒儿为妃,”赵启道,“反正那什么婚约,也没有走过议程。”
顺妃恼极了:“你倒是挺会打算?那你怎么不算算,母妃为何要你娶秦家那丫头?”
“胡乱批的什么凤凰命,”赵启不屑极了,“她就一土鸡,算什么鸾鸟!”
顺妃硬忍着,没捶儿子几下。
“罢了,”顺妃道,“事已至此,我也做不了主,且看皇上怎么定吧。你先回去,这几天老实些,让你父皇先消气。”
能相对心平气和地送走儿子,闭上宫门,身边只余亲信嬷嬷时,顺妃的脾气就压不住了。
抬手间,噼里啪啦,摔了一套茶具。
“把启儿哄得团团转,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货!”顺妃啐了一口,“一个国公府的姑娘,比教坊司里的都不要脸!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勾栏手段!”
嬷嬷听她这么骂,心知肚明。
娘娘是在骂晋舒儿,也是在骂后宫里的其他得宠的嫔妃,年纪轻轻的,勾人的本事一套一套,把皇上哄得都没边了。
“娘娘,”嬷嬷小心翼翼劝,“殿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遇着那些手段,可不就糊涂了嘛。眼下,就看永宁侯府肯不肯……”
“肯什么?秦家傲着呢!”提起永宁侯府,顺妃的火气不降反升,“既要当皇家媳妇,还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是凤命吗?我儿的后宫还不能有其他嫔妃了?”
嬷嬷吓得左右张望,急道:“娘娘,千万慎言!”
虽是自己宫室,也得担心有心人。
顺妃亦知失言,摔坐在榻子上。
嬷嬷怕她气头上说狠话,只能硬着头皮,好言好语:“永宁侯府那儿,礼数未行,殿下就与没名没分的弄出个人命来,确实是不应当的。”
顺妃嘴硬,嘀咕道:“什么议程?皇上临幸宫人是,还要先给个封号?”
这一声嘀咕得轻。
饶是顺妃自己,也知道就是一句气话。
皇上与宫人,皇子与贵女姑娘,完全不是一回事,怎能混为一谈?
“肚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顺妃迟疑着。
皇长孙,她也的的确确,心动了。
“嬷嬷,你说,留还是不留?”顺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