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乱说的。”蜜娘撩水把河边的石块洗洗,“忘拿羊皮手套了,你等着,我回去拿。”
巴虎看她一溜烟跑远了,想起了前天买回来的水红色绣杜鹃花的袍子,琢磨了下她的话,猜到她已经翻到了。
男人盯着水里的倒影笑了笑,拿了筐里的衣裳扔水里再拎起来,扬起棒槌捶,衣裳里的污水顺着石板流进河里。
“不是让你等着?也不怕把手冻肿了,快把手套带上。”蜜娘兜头打了他一下,动作里带着怨气,愚脑袋,一心惦记着他的山狸子,衣裳买回来转手就忘在了脑后。
惊喜都被他搞没了。
“还笑?笑屁啊。”蜜娘听到闷笑声又敲他一下。
“对啊。”巴虎把水擦在衣裳上,带上手套反手推她,“站远点,水别溅你身上了。”
河道里吹过的风带着水汽,蜜娘站一会儿改为蹲,蹲着小腿又冷,她又站起来,“我先回去做饭了啊,晚上想吃啥饭?”
“烤牛蹄。”
“牛蹄?哪来的牛蹄?想吃等宰了牛给你烤。”蜜娘抬脚往回走,“烙羊肉饼,煎奶豆腐,再打半壶酥油茶,可行?”
“行嘞,只要是吃的,啥都行。”
蜜娘进屋去和面剁肉,泡发了一把菌子,肉剁碎把菌子和葱花拌一起继续剁,最后撒上一撮胡椒粉和两勺盐,一坨馅一坨面,包拢擀平。
“吉雅,给娘铲两碗奶豆腐来。”她冲外面喊。
“好。”吉雅脚步咚咚地去后院,其其格轻巧地迈步进来,站门口问:“娘,做啥饭嘛?”
“烙羊肉饼,你喜欢吃的。”
“我来帮你给饼子翻面。”其其格坐在火炉子边上,看一旁放了油碗,跃跃欲试道:“娘,我帮你做饭可行?”
蜜娘瞥她一眼,“那可小心些,手别摸上铁板了,摸上就要烫一个燎泡……倒一勺油,用勺子底给推开。”她一手拿个生胚饼子,在油烧热了摊上去,“我不让你碰你别碰啊。”
“娘你就放心吧,我听话着呢。”小丫头卖乖。
蜜娘轻哼一声,埋头继续包馅擀面,估摸着差不多了拿铲子给饼子翻个面,被油烙的那面金黄酥脆。
“好香好香。”其其格吸口气。
“去看你哥怎么还没把奶豆腐……”话还没说完,吉雅用衣角兜了一兜来,“娘,够不够?”
“够了。”还有多的。
他送来了奶豆腐,也一屁股坐在火炉子边不走了,没过一会儿,艾吉玛抱了哈布尔过来。
蜜娘看着他们,走路都觉得绊腿,铲饼子的时候指了下哈布尔下巴上的口水,“擦擦,别滴到锅里来了。”
最先烙好的三个饼子是他们的,蜜娘擀完了饼胚接过哈布尔坐在火炉子边,一手拿铲子给饼子翻面。
一直到天黑,两箩羊肉饼才烙完,洗了铁板抹上黄油,黄油融化放上奶豆腐,奶豆腐遇热鼓起了泡,蜜娘给拨到铁板的另一边,腾出位置继续放干巴的奶豆腐。
沉重的脚步声在滴滴水声中进了屋,巴虎呼出口气,把扁担从肩上卸下来,“掌柜的,饭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