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娘看两个小的往这边跑,催巴虎快走,“进屋进屋,别被逮着了,他们身上脏死了,又是一身的狗毛。”
男人一改慢吞吞的步子,小跑着弯腰进了毡包,听到外面的尖叫声大笑。
赶在其其格和吉雅进门前,蜜娘从巴虎背上溜下地,拿了鸡毛掸子和毛毡走到门口,若无其事地说:“看看你们身上多脏,快过来,娘把狗毛给粘掉。”
其其格和吉雅愣住,尖叫声消失在喉咙里,疑惑地看着娘,被拽住拍灰的时候还探头往屋里看,嘴里喊爹。
“爹累了,睡了。”她打岔。
“睡了?”其其格问。
“嗯,睡了。”蜜娘忙着给其其格拍身上的灰,又用毛毡粘去狗毛,一不留神就让不吭不声的吉雅找到空钻进门了。
“没睡!”吉雅大叫一声,回过头找妹妹告状,他看着还挺生气的,往地上一坐,弹腿弹脚把鞋都给蹭掉的,白净的足袜染上灰。
一连串的速度太快,蜜娘和巴虎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巴虎先回过神,提着他的胳肢窝给提出去,“家里就睡觉的毡包最干净了,你可别给我搞的狗毛乱飞。”平常穿了衣裳蜜娘都不许躺床上的,她对睡觉的东西要求很高,要勤晒勤洗,最受不了床上有狗毛羊毛,说是睡觉醒来嘴里要是有毛太恶心了。
家里能进这个毡包的畜牲也就大黄了,可见她对大黄多喜欢。
吉雅被拎出去了还是不依,放下地的时候小短腿弯着,不肯自己站着,跟蜜娘肖似的脸上满是委屈,但也不自己提要求。
“背,我背。”巴虎先许诺,“爹给你把身上的狗毛拍掉了再背你。”听到其其格“啊”了一声,他识趣再补充,“还有妹妹。”
这下吉雅满意了,站直了等他爹来给他拍灰粘狗毛。
巴虎跟蜜娘对视一眼,一致失笑,吉雅看着不声不响的,鬼心眼还不少。
蜜娘把其其格收拾干净后进灶房去做饭,让两个孩子去缠巴虎,她现在是咬碎一口牙也不能同时抱起两个孩子到处晃。
洗羊毛的人听到其其格的哈哈笑声,不时抬眼望过去,巴虎那个冷面汉子被骑在脖子上的孩子折腾的狼狈也不恼,还掐着点给孩子换位置。
“前些年打他爹往死里打,这有了他自己的儿女,稀罕的跟两个眼珠子似的。”有人嘀咕。
“以前我还当是他这辈子就那样了,谁能想到娶了个婆娘像是换了个魂,所以说啊,男人还得要有个婆娘管着。你看那老光棍,没个女人当线牵着,他过的跟个游魂一样,今天明天,今年明年,都是糊里糊涂的过。”
“哎,我今早听人说艾吉玛他爹不行了,还没咽气就有人打听他娘,这孩子太小了,又不顶事,也不知道他娘会不会改嫁。”
有那不知道情况的,听到音了也凑过来打听,洗羊毛无聊,有个话聊着时间也过的快。
晌午收工,希吉尔洗了手进去吃饭,进门时他看到东家在喂狗,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我刚刚听人说艾吉玛他爹不成了,难怪有小半个月没见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