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实再蹙眉,此事倒是有些不妥。
许多官员远离京城赴任,分明是有能为却无法施展,除了被底下的胥令蒙骗外,自然也有不熟知当地详情与不通当地言语的缘故。不知道怎么说当地的方言,自然无法与当地的百姓沟通,这许多的事情可不就是得交给衙门的胥令来做?
刘实再之前不以为然,是因为这跑上跑下二十几个乡镇,在他看来就是无用功,这些弄得再详实又有何用,他虞 半点都沾不到衙门的事务。
可刘鹤所说却也不得不防。
虞 年纪轻轻就能出任县尉,莫看这只是个小小的官职,南安县也不过是一方普通的紧县,可到底说明了此前的虞 需得是过五关斩六将,先是在那科举中夺得名额,随后守选任官。
而他今年还不满二十。
这样的人,就算只是个死读经书的书呆子,也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刘实再捋着胡子说道:“他这两月,除了最开始吏房和户房的事,就没再经手其他了?”
徐三石点头,“对,除了名义上要他签发的文书,整日就在外头跑了。”毕竟没有半点实权,怕是也在这衙门内坐不住。
刘实再微眯着眼,拖长着嗓音说道:“虞县尉已然在这南安县待了两月,对县内也知之甚详,一些该他做的事情,自然还需交还给县尉来做。”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徐三石和刘鹤,“多多益善。”
刘鹤机敏些,立刻就明了了他的意思,躬着身点头。徐三石虽是慢了半拍,却也反应过来,喜不自收。
妙哉。
…
虞 清闲的日子一去不回。
翌日,他不过是收拾妥当,正要带着徐庆出门去。出了内衙,还未去内厅点卯,就先看到外头候着的人头。
好家伙,徐庆在心里默数,少说有十几号人。
这些都是各房的典吏,也有那签押勾检的胥令,皆是来求县尉办事。那个说这桩官司文书要紧,明日就要宣,这个说检点的数量与库存的对不上,还有那嗓门大的挤成一团,求县尉先处理最近南安县内的窃贼治安问题云云……这可比七姑八婆聚一处更加难缠,嗡嗡嗡的声音搅在一处,属实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