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话痨的习惯似乎改进了些,可这大半年中倒也毫无差别般,喜笑颜开同虞 说着话,正是寻常的模样,“郎君一别半年,好容易这时节回来了,却是错过了京中的盛事。”
虞 虽被东宫召见,也不至于一车马人都被带了过来,除了他所乘坐的马车,其余的人等行李负重都被打发回去了。这两袖轻轻漫步而走的模样端得是自然淡定,“错过了何事?”
小内侍含笑说道:“却说的是外朝来贺,且带了不少的奇人异士,那一月满京城都是热闹。”
虞 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轻易出不得宫去,外头的热闹如何你怎知道?”
许二和笑嘻嘻地凑近悄声说着,“虽奴婢是出不去,可这宫内又不是没有宫宴,想必郎君也是懂得……”他虽靠着亲近,却把握着度,说完就迈步往前,像是在引路,却又无形地拉开自己与虞郎君的距离,“您小心脚下,虽刚清扫过,可雪天路滑……”
虞 半心半意地听着许二和的话,望着越来越近的丽正殿微微蹙眉,宽大的袖袍依着动作摩擦着衣摆,手腕的旧伤不知为何突突刺痛起来。
他下意识抬手抚住,触及时又松开手来……到丽正殿了。
想来是今日的雪裹挟着冷意,空寂的宫殿内透着寒,殿前伺候的人躬身小意地请了虞 进去偏殿等候,想必是东宫还未归来。
外头守着的 侍同许二和说话,“怎是您去带这位小郎君?”
殿前伺候的人往往是比常人有些薄面,可同样也更是势利眼。若是一年前的许二和自然是入不得他们饿的眼,可现在许二和常常被东宫委派事务去做。有一有二,就有三有四,跟红顶白的天性让他们如同逐利般快速地转换了态度。
许二和的身材有些瘦小,不然虞 不会一直以为他才十几岁的模样。他抬手弹了弹衣袖,不咸不淡地冲后头的人说道:“你这殿前的人也得好生调.教调.教了,连虞郎君是何人都认不出来,这般憨直怕不是得误事?”
“许太监说得是。”后来的管事宦官笑着说道。
送走了许二和后,他的眼刀恶狠狠地在刚才说话的那人身上挖了几刀,“想凑上前去也得知道甚该说甚不该说,在那位面前贬低虞郎君,你是痴傻还是愚钝?给杂家滚下去!”
旁的 侍悄声说道:“不过是眼生认不出……”他看着刚来殿前轮值俩月的小内侍如丧考妣有些不忍。
管事宦官凉凉地说道:“这宫中因为说错一句话就丧命的例子我还要给你再寻几例!”那许二和是怎么从底下爬出头的?这一个两个跟健忘了似的!而那虞 不过离京大半年,还当真有人敢忘了?
简直是愚不可及!
管事宦官如刚才那许二和般弹了弹衣袖,心平气和地说道:“想去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