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闷头在帐篷内同人说话,原本安静的外头再一次响起了喧哗,这仿佛让人想起早晨的事情。不多时就有连声的脚步传来,有胥令在外头高叫道:“明府,明府,有人走下山了!!!!”那快活高兴的热烈从他的话扑面而来,惊得年轻县令也抢步出来,掀开帐门往外瞧。
这一日都是悲痛的消息,有人活着下山,可算是头一遭喜讯!
年轻县令张望了一眼,发现在那驻地门外站着十数个狼狈的身影,打头的那郎君脸上抹灰,却看得出来俊挺秀丽的模样。纵然狼藉却丝毫掩盖不住满身的风华,漆黑如墨的眼眸望来,让人冷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哪家出身?
年轻县令不由得蹙眉。
…
直到麻木的脚泡进热水里,手上的所有伤痕都被一一处理后,那口一直压抑在虞 心头的涩闷才总算轻飘飘般融入这冷冽的空气中。
方才与当地县令打交道的客套话还犹在耳畔,那是个干练机敏的人……虽然还未有太多的经验,可能在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后还牢牢控住当地人的情绪,并动员商人与各处胥令救人,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个手下有真章的人,故而虞 与他打交道并不算难。
毕竟是聪明人。
在察觉到了虞 的身份后,年轻县令那若有若无的刺探就立刻消失,安排他们暂时歇息,并且还为他们送来热水与换洗的衣服,态度拿捏得不远不近正算合适。
在这一系列的交流中,反而是关于大山公子的问题令人诧异。
驻地里有人认出来那只不远不近跟在虞郎君身旁的兽似乎就是早晨在雾山遥遥望见的漆黑存在!而在年轻县令的询问中,虞 并无遮掩,淡定地承认了就是大猫寻到了他们的踪迹,“……这是某一贯供养的狸奴,故而有些熟悉某的气息。”
有那凑得近的胥令嘀咕着,“这可不是熟悉就能做到的事……”
“神兽啊!”
“莫非是神迹……”
虞 漠视了那些无关的事情,抽离了思绪轻动了动被包裹起来的手指,连带着手腕也被卷起来厚厚的一大圈,相较于指尖的血肉模糊,手腕上被撕咬的伤势或许更严重。他装聋作哑般地忽视了白霜在听到这话后的无奈蹙眉,一本正经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