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还会跟着他们打趣的卢文贺这会却是不说话,径直捉着还在苦读书的虞小郎君就出门去了。
有年纪小的还有些好奇,欲要跟出去看,却被刚才说话的年长郎君拦住了,“卢文贺那性格,能这般着急定然是有大事,让他们去谈,莫要叨扰了。”
这说话的人名陆林,是县学内年纪最大的一位,文采渊博。他说起话来,小同窗们都是愿听的。
陆林、何光远、卢文贺等三人就是石城县此次要赴京赶考的学子。
袖手在偏屋吃茶的陈助教看着虞 和卢文贺出去,感慨了声这两小儿的关系不错后,便听到身后老先生的话。
“听说老县丞那个侄子又来找你了?”经学博士捧着茶盏暖手,笑盈盈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
陈助教苦笑着说道:“您也清楚,他入了衙门,如何能够再来读书呢?光是县衙吏员这身份他就过不去。”
这衙门中人在外面普通百姓看来确实威风,可除了衙门那些官吏外,余下的那些胥令可不是如此,一旦入了门,就不可能考科举了。
唐除工商外,还限制地方吏员,祖上犯死罪者后代,还俗僧侣,倡尤、巫家等都不能参与科举考试。
李连青想要使劲来县学读书,倒不是陈助教不许,也不是这县学中没有位置 明年有两个恰好结束了九年的学习 是朝廷律令不允许!
“这是县丞的家事,他寻你,你就一概糊弄过去便是。”经学博士这双眼看的事情多了,他和县衙中那老县丞倒是同出一脉的老狐狸,“别给自己揽事。”
陈助教摇头:“这话却是说晚了。昨日他来问,我以为他不清楚,这才给他掰碎了解释。结果他反倒是气急败坏般出了门去。可不知道是找谁来撒气。”
经学博士笑着说道:“随他去,与你何干?那老家伙倒是临到老了,家里有了个这般蠢笨的玩意儿。”
老明经说起话来却是毒,全然不在意老县丞在这石城县内多年的积累。便是何明府对着这扎根许久的胥吏,也都是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经学博士这般随意是有原因的,陈助教却是知道他老人家有这个能耐。
他本来就是石城县内的人,经学博士的本姓叫王,王姓是这石城县内的大户。别看他就只是这县学里一个颐养天年的老头子,可他是石城县县学的夫子,整个石城县就须得敬重他,更别说他与那琅琊王氏还有着七拐八弯的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