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的关锦庭将那副随身不离的眼睛摘下,露出俊秀又轮廓分明的面孔,少了平时带着眼镜那份身为律师的锐利,反而有些像个邻家大哥哥一般。
姜维尼在那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连颈脖上的疲劳都觉得消失无踪了,有时候在外人眼里他宠他无天,可只有她自己明白,看似宠她无天的他才是实则的冷漠。
姜维尼站在那里发呆了好一会,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关锦庭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没想到关锦庭比她想象中的狠,她顶着这个花瓶大概一个小时了,可关锦庭半点也没有喊停的意思,他在办公桌前翻着错综复杂的宗卷,根本完全没空理他。
她偷瞄了一眼,趁他没有看过的时候,想要把脑袋上的花瓶取下来放松一下,关锦庭转着后天开庭要用的资料,正好抬眸。
姜维尼有些慌了,头上的花瓶一下没顶稳,从脑袋上啪的一下摔了下去,在脚边化成一阵巨响,花瓶瞬时化为碎片残渣。
姜维尼有些无措了,解释着说,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忽然吓我,反正我不关我的事。
关锦庭抿着唇,将手中的文件袋往桌上一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姜维尼揍了过来,姜维尼捂着脸以为他要动手揍她,立马往后退,退到自己退无可退,关锦庭才停下脚步。
姜维尼后背撞上墙,她们两个人的距离仅离了几厘米,她死命瞪着他,想着只要他动手碰她一下,她就立马张开嘴嚎啕大哭。
可关锦庭却只是站在她面前,他伸出手将捂住脸的姜维尼钳住,姜维尼吓了一跳,以为他正要动手打她,她力气没他大,功夫还是跟他学的,要打起来她是必死无疑,心下一慌,伸出手一下抱住他,将脸死死挨在他胸口。
张开嘴便哇哇大哭的说:关锦庭,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打架,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摔碎花瓶,我不该回家让你背,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姜维尼哭的很大声,她死死抱住关锦庭闭着眼睛只管哭,被她忽然抱住的关锦庭身体僵了一瞬间,钳住姜维尼手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他单只手缓缓揽着她后背。
她只及他胸口,眼泪鼻涕糊了一胸口,他终究没有对她动手,只是任由她在他怀中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
最终化为嘴边一句无奈叹息声,他说:维尼,我知道你恨我,从六岁那年你父母死后,我们两个人一直生活在一起,你变成这样全部都是我的错,可为什么要拿自己来报复我,你明知道这对我没有任何伤害。
姜维尼挨在他胸口,哭的一抽一搭的,她说:关锦庭,我就是让你良心不安,我就是让你知道我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你,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送进监狱。
她说完,哭得全身发抖,却仍旧死死抱住他不肯动手,关锦庭抱着娇小的她许久,终究没有把他从身边推开,因为确实是他欠她的,而且欠了很多。
姜维尼在他胸口哭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她觉得累了,喉咙再也哭不出声音来了,她才抬起头看向他,他脸上仍旧是刻板和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从小就想过很多方法来破解他这张麻木不仁的脸,无论是脱了衣服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是轻微洁癖的他刚收拾完房子下一秒她就破坏殆尽,或是将他的生活搞得鸡犬不宁,祸事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