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面部抽搐的特别厉害,嘴角白沫像是停不下来一样,我没有理他,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反复播了许久,才将医院电话拨了出去。
等医院救护车到了的时候,我爸已经睁着眼睛没了鼻息,我吓的手脚冰凉使劲掐着他人中,一边掐一边哭。
我说,爸,你在坚持一会儿,你不是说让我去给你找我姐我吗,你不能有事。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外面暴雨狂风正下的恐怖,医生将我爸从地下快速的抬了起来,然后抬着人就快速走了出去。
我全身酸软跟在后面,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问我是不是家属。
我哭着说是,他简短的丢了一句,赶紧上车!
我爬上救护车后面的时候,由于腿软的厉害狠狠的跌在了车下,膝盖直接遁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那医生什么都没顾,直接将我从车下一扯,我活生生的被扯到车上,膝盖擦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可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顾那么多,
去医院的路上,车上的几个医生护士全部将担架上不知道还有气还是没气的父亲围住,一边用手死死按压着他胸口。
我爸躺在担架上,脸色血色全无,特别灰白,我曾今小时候去过一次殡仪馆,那是我妈有一次犯了心脏病,带着我去医院就医。
她被医生带进病房检查,我一个人无聊不知怎么了跑到了医院地下室的太平间,当时我见里面摆着一排一排不锈钢一样的立体冰箱,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里面正有医生从立体的冰柜里拉出一具尸体打算拿去殡仪馆火化。
尸体被人打开后,里面冷气和白雾直往外冒,那张灰白铅笔颜色一样的脸,让我吓的尖叫。
之后我就一直发烧昏迷不醒,在医院住了很久的院,都是束手无措,最后还是我一个远方的叔伯说,我是被刹住了,需要请神灵来家里做法事才会好。
我爸妈没辙,医院医不好,他们本不信这些东西,最后只能去找法事,在家里举着符龙飞凤舞几天后,我的病才算好转。
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跟我妈去过医院了,如今再次看到这样脸色的颜色,却出现在从小对我非常严格的父亲身上,我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样的接近。
我全身颤抖的蜷缩在狭小的车厢内,到达医院后,我爸被医生推进手术室,我坐在走廊里,外面依旧是雷鸣闪电,许深霖给我来了两个电话,我看着手机从亮着到灭掉,又从灭掉到亮着,反反复复五次,屏幕灯彻底熄灭后。
直到第五个未接电话显示在手机屏幕上之时,空旷的走廊才彻底恢复平静。
我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答应过他到家后就给他一个电话,可此时我却忽然很害怕和他开口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宋濂说,我从小就被当成一种债务,抵给了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