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韩虎,魏驹也被这个建议激得心痒难耐,他魏氏虽然一度心贪,想要得到整个河东,但惟独新绛和故绛太过敏感,竟不敢生出吞并的心思来,只想依靠魏氏离得最近的优势加以控制。
如今赵无恤却直截了当地提出,魏氏自取新绛、旧绛,怎能不让他喜出望外?本来抱着损失大县也自认倒霉的心思参与这场和谈,如今却有机会赚得满载而归,纵然损失了虞、下阳也在所不惜!
然而多疑的魏侈仍在犹豫,因为他总觉得,这其中有赵氏的阴谋……
“让韩氏得到河东的一部分,在我两家间制造间隙,这是阳谋,但把新绛旧绛塞给我是何意?这不合常理。”
他想不明白,索性直言问道:“赵氏,真的对河东一无所求?”
……
赵无恤自然不会做活雷锋,实在是吞下知氏的太行阏与、潞氏、黎等领地,便足以让他消化上一阵了。河东虽然富饶人口众多,但赵氏的中心已经转移到太行以东去了,纵然还有晋阳,但隔着魏氏的吕,隔着韩氏的上党,治理起来颇有些不便,一不小心,又是邑大夫坐大,里通外敌的局面。
所以还不如把韩氏塞进来,让韩魏生出间隙,当疆域犬牙交错时,纵然两家亲如兄弟,也难免不出争执。就算两家家主忍让,百姓可忍不了,一亩田地,一棵桑树,也许就会演变成两家械斗……到时候他们一起跑来找自己仲裁,那就有好戏看了……
所以,还要在这其中再添一把火才行啊。
于是面对魏侈的疑问,他笑道:“自然不是,赵氏在河东其实还有两块领地,一个是耿,一个是下宫。”
提及下宫两字,一时间赵无恤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下宫的马厩、与季嬴一同呆过的城楼、呦呦鹿鸣的苑囿、在小小成乡度过的一年岁月,那株如华盖般的桑树,那是他初来乍到这是时代最难忘的经历,也是他从少年成长为男子的重要阶段……
无恤一时失神,但下一瞬,这些画面都被他挥动干将剑斩得粉碎。羁绊,有时候是阻止人前进的障碍,这是一个连环计,他所图甚大,为了更大的目标,暂时的割舍这些回忆是值得的,他如此劝说自己。
“魏氏在晋阳附近也有一个县,正是梗阳,魏氏的魏戌为梗阳大夫,此地迫近晋阳,却远离魏氏本土,故我欲用离安邑更近的耿和下宫两处与魏氏换地,何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