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名从犯被处以肉刑,另外五百名手上沾满鲁人鲜血的齐人,在赵军前往曲阜的时候,以触目惊心的方式处死。每隔半里便树立木桩,上面用木钉钉上一名齐人,他们是被活生生钉上去的,肚子被拉开,肠子挂在外面,只伸直一条手臂,指向西鲁的方向——他们犯下罪行的方向!
赵无恤没有大肆杀俘,向世人展示了他的宽厚,可现在,他也通过这种方式展示了以直报怨的性情,警告所有人,明犯赵氏百姓者,必诛!这可比简单的京观震撼多了。
……
进入五月下旬,赵无恤和乐溷带着赵宋联军回到了曲阜,一场浩大的俘虏游行仪式在北门举行,半个多月前,齐国人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如今却个个垂头丧气地经过城楼,跪在一众曲阜民众面前,承受烂菜和石头的攻击,以及无数鲁国乡言的唾骂。
赵无恤应验了他的承诺,有他做执政,鲁国便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弱邦,而是能对入侵和暴行奋起反击的劲国!
两百年前所未有的大胜,却与鲁国君主无关。鲁侯只是象征性地露了一面,就怯怯地缩回宫中去了,他已经做了好几年傀儡,沉溺于酒色好忘记这种无奈的现实,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离灯枯油尽只怕不远,张孟谈认为,是时候注意寻找新君人选了。
张孟谈说道:“鲁侯只有一个儿子,名为‘将’,今年才十二三,已被立为太子。”
无恤考虑了一会道:“将他将从鲁宫里接出来,单独给他建一座东宫,再请几位师、傅,多给他讲讲放权于幕府,国君垂拱而治的好处。”
他突然笑了起来:“当然,就算鲁国换了国君,实际执政的还是你这位家老,未来的鲁国很可能会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君主,外加一个刚断奶的幕府大将军,孟谈可得多多担待啊……”
“自从在泮宫遇到主君时起,我就知道自己脱不了劳碌命了。”张孟谈苦笑着摇了摇头,下去安排以上事宜了。
除此之外,赏功策爵也要立刻进行,原本冉求、张孟谈、虞喜等人,都是已拥有广阔食田和百余僮仆的大地主。此战之后,他们不少人又立下功劳,于是士升为下大夫,下大夫升为大夫,给冉求、公输班等人的赐田甚至多达万亩!
再往后,赵无恤得考虑着加重赏赐的砝码,给予千室城作为食邑了,正好许多东鲁大夫或被抓,或叛逃,晋国的河北地区一片空茫,盗跖花点时间也能打下汶阳之田,势力在不断扩张,赵无恤不愁无地可赏。
当然,这些都是虚封,封建为辅,县制集权为主的国策绝不容破坏!
考虑到卿、大夫、士的爵位太少,上升空间不足,等打完晋国的内战,也时候在晋鲁进行改制,弄个二十等爵出来了。
等鲁人宣泄够,欢呼够以后,享受了大胜快感的乐溷将带着宋军经由邾、小邾等地回宋国,顺便吓唬吓唬泗上诸侯,让他们知道齐国已经完了,泗上依然是鲁宋共同主宰的秩序,再不老实,便让你亡国亡社稷!
至于赵无恤,他带着国夏、高无邳,公子阳生,以及那些纵容士卒劫掠、杀人的齐人军吏西返,期间会路过郓城,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审判!
说来有趣,一个晋国君子为鲁国人出气,对一群齐国将帅军吏进行的审判,担任审案“理官”的却是个郑国人。
他是中国第一部民间刑律《竹刑》的撰写者,也是名法之学的肇基人,他叫邓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