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微亮,虞喜松了一口气,满意地检视着战果。敌人十九死六伤,己方只有三人运气不好,或抽筋,或中剑,受了点轻伤,并无性命危险。
这是成乡兵卒的初战,也是一场一边倒的胜利!可惜的是,有一匹马在冲击时被敌方划了一剑,割断了主脉,恐怕不活,还有一匹跌断了腿,所幸骑士无伤,这便是此次最大的损失。
虞喜终于心痛了一把,两匹良马可是能换七八百石粟米,抵他六七年军饷的!君子之前还嘱咐过,要他把今天的作战经过、损失,还有什么“心得体会”都回去一一口述,由文吏记录在案,越详细越好。
田贲则喜气洋洋地到处割着人头,腰上已经别了四五个,却犹嫌不够,他一边割一边吆喝道:“把死者尸体抛到林间,头颅留下,君子还有大用!”
……
六月初二天才刚亮,赵仲信就被竖人猛地推醒,说叔君子有要事找他商议。他迷迷糊糊地披上深衣,来到西乡乡寺,却被弟弟赵叔齐一句话就吓醒了。
“仲兄,去成乡办那事的人,还未归来,而本应在山下接应,传递消息的那一两兵卒,也不见回报……”
“什么!”
赵仲信大惊,为了方便行事,他这两天特地到了西乡和叔齐汇合。昨夜,他还梦见贱庶子的乡邑被大火团团包围,那些粟米、麦粉烧得一点不剩。又高兴又心疼时,却被人从软榻上喊醒,然后就得知了这么一个坏消息。
“你可曾派人去寻找过?”
赵叔齐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法寻,贱庶子一大早就在必经的路口和庐舍处设了关卡,不让任何人进出,我派去探查的人只能绕山路,现在恐怕还没到地方……”
“这可如何是好!”赵仲信本来就是在叔齐的怂恿下才参与此事的,一旦事情不顺,顿时慌了。
“此事恐怕败露了,都是你,一定是你在成乡的所谓内应出了差错!”惊慌之余,他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赵叔齐的鼻子尖,将责任推给了他。
赵叔齐不高兴了,他反驳道:“仲兄,也别将过错全赖到我这边,说不准,是你手下那些来自成乡的成氏族人中,就有赵无恤的暗子。若是我这边出了问题,我自然会将那扣留的人质杀了,还望仲兄也回去盘查盘查你的人手,确保来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