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母亲葬下后,韩信砍了一棵小树,将它移到了坟墓旁,深深埋进土里,希望做个标记。
他至今记得,自己当时对母亲简陋的坟冢,发下的誓言。
“母亲。”
年少韩信跪在那片天地下,神情认真。
“你看啊。”
他指着周围笑道:“这片地,它又高又敞。”
“等有一天,儿富贵了,做了君侯,一定要在旁边建一座城,安置万家,比淮阴更大,更气派!”
他咬着牙,重重稽首,告别了母亲。
韩信要出人头地,他要封君封侯,大富大贵,载誉而归!
让所有淮阴人都前倨后恭,为当年的冷血而跪地求饶!
所以他与野狗夺食,厚着脸皮到处混吃混喝,也要活下来。
所以他宁磕破了头,血溅一地,也要拜那偶遇兵家老者为师,只为学得本事。
所以他宁可收起剑,扔掉尊严,受胯下之辱,也要保住性命,待时而动!
“比起这些来。”
良久后,韩信露出了释然的笑。
“一场败仗,又算得了什么?”
韩信摸着被打肿的脸,东门豹的这一拳,会在他脸上留下久不磨灭的印记,就像丹水之战的败绩般。
但伤痕总会消失。
败仗,也总会被新的胜利掩盖。
最重要的是,活着!
他一下子释然了,站起身,嘱咐短兵亲卫:
“休整一日,后日清晨拔营,回襄阳!”
亲卫提醒:“要知会东门裨将么?”
“留一斥候告知即可。”
韩信脸上还疼着呢,他已彻底与东门豹结了仇,也不打算和解,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去向武忠侯请罪。
虽然想明白了,但韩信心里,仍有几分忐忑。
“过去我屡战屡胜,武忠侯赏识我,提拔我,现下我遭遇败绩,他会如何对待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