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将军在吾等之后一天,明日能抵达河边,与李将军会师!”
“如此甚好,李将军已率部至河西岸驻扎,正巧有件事,还望傅五百主能速速回报尉将军。”
羌璜拱手道:“事情有变,吾等探索两日,却发现,硕大的贺兰草原,未见一顶毡帐,一个匈奴人!”
……
二十里外,绵延前行的北地大军处,被塞外风沙吹得嘴唇发干的黑夫站在戎车上,读完了来自陇西候骑的通报,皱起了眉来。
他身边的车右共敖乐观地猜测道:“匈奴定是经过上次花马池一战,又被陇西军一路烧杀至青山峡,怕了秦军,闻大军至,遂遁逃。”
“不然。”
黑夫却摇了摇头:“陈平将与匈奴人往来的细节统统禀报,故我知道其虽各有分地,但因为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牛羊逐水草而居,所以一年中,举族上万人,迁徙数百里是常事。”
“所以,切不可以秦人的想法,来猜测匈奴人的行动。”
秦与六国相斗,大军出征,敌人肯定会在某处关隘守备御敌,绝不愿意放敌入国门半步,他们的百姓,虽然也会因战争而逃离家乡,但那时迫不得已,不到非常时刻,中原人很少背井离乡,因为那意味着抛弃了所有的财产和世代积蓄的家业。
但匈奴却不同,对匈奴人而言,最重要的财产,就是牛羊,而牛羊是要迁徙吃草的,牛羊到哪,匈奴人就将家安到何处。
秦朝这半年囤积粮食,征召士卒,以备大肆出塞,察觉秦灭己意图的匈奴也没有闲着,可不会傻乎乎呆在原地,像冠带之国那样,守着每一个草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将人口畜群迁徙至他处。
别说是贺兰草原,匈奴人被逼急了,就算是头曼城,就算是单于王庭,他们恐怕也是说弃就弃。
“此法有两个好处,我大军即便占据了贺兰,也无法从当地获得牲畜作为补给,反倒拉长了补给线。”
秦军以步卒为主,补给线越长,能够前进的士兵就越少。
这样,就给了匈奴人集中兵力,各个击破的机会……
不需要照顾家眷的精壮,就可以跨上骏马,背着弓箭,在匈奴单于的号召下,聚集在某处,随着单于鹰旗所指,便可呼啸而趋,足以日行百里,发起突然袭击……
“匈奴人,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啊!”
如此一想,黑夫便觉得,除了上郡、云中的大军外,其余三支偏师,都有了危险!
他对候骑下令道:“立刻去告知李将军,陇西、北地两军明日立刻汇聚合营,一同慢慢向北推进,寻找匈奴人去向!”
想了想后,他又喊来良家子甘冲:“甘冲,你带着百骑向东北方进发,去两百里外,陈平所说的,那条泛着油光的都免图河上游,告知在白羊部的冯劫将军部,请他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