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山下,有一种青色野驴,此兽善于奔跑,豹子、虎狼都追不上它们,但匈奴人却有一种捕猎野驴的法子。”
“先想办法擒获一头幼驴,拴起脚来,扔在草原上,任其嘶鸣,母驴听闻,便会来相救,驴群紧随其后,结果便统统入了猎人的圈套……”
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眼看秦军大营内,两千骑奔驰而出,追着那支南下的匈奴骑兵而去,匈奴右大当户须卜盛露出了满意的笑。
“秦人的粮队,就好比是幼驴,而这奔腾而出的两千骑,便是母兽!”
虽然这次诱敌,是从秦人唯一的破绽粮队入手,但须卜盛最终的目标,却是秦军、昫衍戎的那两千骑兵!
所以,一大早,他便让骨都侯呼衍栏率两千人大张旗鼓,出营南下,为的就是将秦军唯一的机动力量引诱出来。
眼看计策已成,须卜盛便让游骑立刻去通知山脚下的一千匈奴人,立刻上马!冲至秦营前,骑马鼓噪,做出欲冲击营地的姿态!
他对那深沟坚墙的秦营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此做,只是为了阻止秦人出兵去支援那两千骑……
而他自己,亦要带着其余两千匈奴人,也立刻赶赴南下,与呼衍栏一起,夹击秦戎骑兵!
虽然秦骑装备很好,但骑术却不见得比普通匈奴人强,以二敌一,怎么也能将其消灭!
“若能将那两千骑骗出来击败杀死,秦人便只剩下步卒,就好比断了腿的野驴,纵然蹄硬似铁,却只能卧在原地,等待被狼群分食。到那时,这方圆数百里内,便可任由匈奴人的骏马驰骋,遮绝道路,毁其粮队,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
“郡尉,匈奴人移动到南面,遮绝了道路,但只是离着一里地鼓噪不已,几度作势进攻,却在我军射出几轮弩后,都统统退了回去,谁都不愿再靠近!”
傅直奉命登花马池城望楼远眺敌情后,向黑夫复命,他觉得匈奴今日的举止很不寻常。
“果然不出我所料。”
黑夫了然:“看来他们也没胆强攻我大营,这千余匈奴人被布置在此,是想要虚张声势,阻止我军继续出援……”
但匈奴人的演技,有点差唉,怎么也得来到跟前尝试厮杀一番吧。
黑夫先前猜测,袭营、截粮,必有一处攻击是真的,而另一处是假的。既然匈奴人在营外是虚张声势,那么,那批南下的匈奴人,应是直奔粮队去的!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黑夫本以为匈奴统帅应该不会聪明到那种地步的可能……
“他们是想要引诱我军骑兵尽出,聚而歼之!”
消灭了秦军的机动部队,匈奴骑兵,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匈奴人的胃口,真大啊!但这贪婪的苍狼,却不怕一口咬到铁板上!
不管匈奴人选择哪一条路,在黑夫这边,都是以不变应万变,一切,都按照义渠白狼临行前,黑夫对他的耳语嘱咐行事……
“传我军令!”
北地郡尉严肃起来,对随他留守的傅直、翟冲、王围、乌氏延等人下令道:“全军尚余四千步卒,整队准备出营,乌氏延,你也速去城内告知昫衍君,邑中集结好的两千男子,亦携带兵器,立刻出城,于我后侧列阵,以壮我军声势!再让昫衍君登城,且看本尉如何击破胡虏!”
黑夫等待匈奴主动求战,可有好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