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金工匠道:“少则十镒,多则二十镒……”
“如此说来,一年两百镒黄金是能得到的。”
黑夫十分满意,从战国到汉代,黄金是作为上等货币广泛流通的,这得益于楚地广袤的矿藏,出产大量黄金,又通过贸易,流通到北方。
眼下五国被扫尽,黄金宝物尽入秦国府库,当年李斯、尉缭用来贿赂诸侯大臣的也物归原主,所以此刻的秦王,号称“黄金万镒为用”。
不过,百多年前还盛产黄金的汝水、汉水,已经淘不出金子来了,主要产金地已转移到了江南地区,甚至是丽水(金沙江)那边。
按照徐舒之言,番阳君是有资格铸币的,是江南地区仅次于鄂君的富豪。这座金矿,应该还能维持一些年,到了汉代,同是江西的海昏侯墓出土的海量黄金,说不定就是黄金采运过去的呢。
但眼下,这株摇钱树已经落入了黑夫手中,变成了他的“宝贝”。
唔,至少在南征结束前是如此。
他当即任命武阳做了这个本地的监工,弟弟惊也带着一屯人在此驻扎,待攻破番阳后,黑夫会抓些番君的家眷、附从过来,让黄金采重新开工。
黑夫不想带惊继续南下,还是留在这里安全,见弟弟略显失望,便正色强调道:“南征期间,吾等的军费,恐怕就要靠汝等来筹集了!这可是重中之重,武阳等维持秩序,你则要盯好每天铸出的黄金数额!”
惊这才应诺领命,但就在这时,负责秦军和兴军、后方通信往来的季婴却匆匆过来,将木牍奉给黑夫司马。
“司马,是彭泽城小陶让人从水路传来的急报!”
黑夫看了上面匆匆写就的信息,眉头一皱,冷笑道:“番阳君胆子不小啊。”
……
黑夫又让季婴将来回报的斥候喊进来一问,心中了然,回到已扎好的营帐后,便让军吏们过来开了个小会……
他将木牍给众人传阅,同时笑道:“得知我与干越结盟来攻,番阳君竟没有躲在城邑中等死,竟仗着熟悉本地道路山川,派出了千余人,溯溪流而上,越过山脉丛林,出现在彭泽附近,这是想将我后方端掉!”
乍闻此言,军吏们面面相觑,黑夫的幕僚徐舒则脸色大变。
这个可能,他对黑夫分析过,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那条道路十分险阻,平日里只有猎户和樵夫会偶尔经过,大队人马很难通行,所以黑夫只留了百人守隘口。
但没料到的是,番阳君做了他们以为最不可能的选择。
“徐氏还是没躲开刀兵之灾啊……”
徐舒不由暗叹,眼下番阳乘着秦军倾巢而出,派兵去打彭泽,徐氏全族都住在邑外,若是他们全族躲进城邑中,与留守的五百秦军一起抵抗,顶多是屋舍被烧。
但若彭泽失守,因徐舒杀彭泽君投降之事,一定会遭到残酷的报复,甚至举族灭亡!
关心则乱,徐舒立刻起身道:“司马,番阳君派千余奇兵击我后方,番阳应还有鄂君残部,一两千人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