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不疑有他,可桑林背后等待她的,却是两个七尺多的大汉,将麻袋往她头上一套,又将她勒晕过去,扔到了车上……
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半昏半醒,嘴被堵住,也不让吃饭,省得她逃走。一直颠簸着被送到了盲山里,等她被摘了头套时,已经坐在里正家中了,里正说她已经被卖为隶妾,从此以后,就要做里正那个痴傻弟弟的妻……
里正家的日子,说实话不算太差,但鸢鸢一直记挂着父母,而且
无法忍受伺候那痴傻“丈夫”,所以两年来多次试图逃走,但每次都被里正带人抓了回来。
鸢鸢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里正,因为里正的痴傻弟弟不知男女之事,那一夜,里正竟亲自示范,手把手地教他如何与鸢鸢行房,之后也数次侵犯她。
她从小被父母宠爱,何曾受过这种凌辱,一度试图上吊死去,却又被救了过来,两年来,真是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她再度扑到父亲的怀里,嚎嚎大哭起来,这个十六岁年纪的少女,却已经经受了人间最大的苦楚。
不过,她的经历,比起那个被关在猪圈里,叫做“酝”的女子来说,却算不得什么了……
酝被关久了有些精神失常,身上的污秽已经被旁人帮忙弄干净,黑夫还把自己的衣裳给她遮体。但不管问酝什么话,她都只会嘿嘿傻笑,然后重复着“我是被掠卖来的”“救命”“饶命”之类的话。
所以,黑夫等人,只能从其他三个女子的旁观叙述里,得知她的事。
鸢鸢道:“她是三年前被掠卖来的,以一千多钱的价,卖给了里北这三兄弟,同时给他们做妻……”
一妻多夫,这种骇人听闻,罔顾人伦的习俗,在盲山里还不是个例。另一个女子也哭哭啼啼地说,自己是同时给一家父子二人做妻……
酝是被掠卖来的女子里,反抗最剧烈的一个,毕竟这种同时侍奉兄弟三人的日子,一般人是无法接受的。但她和鸢鸢一样,每次逃跑都以失败告终,而且那兄弟三人十分残忍,每一次抓回来,就会狠狠打她一顿,关在黑屋子里饿上几天,季婴就是那时候不小心撞见她的。
到了最后,索性就关猪圈去了,从那时候起,酝也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待到这些女子说完之后,不等黑夫动手,季婴已经气得对里正狠狠踹了几脚,他家有几个姊妹,和酝、鸢鸢的年纪差不多,难免愤怒。
“谁家姊妹不是姊妹,谁家女儿不是女儿,汝等也真是下得了手!身为里吏,见如此惨事却不管管,还带头买!真是禽兽行啊!我季婴虽也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那里正却扭过头,嘿然冷笑道:“不然怎样?盲山里男多里少,距离其他地方又远,其他里的女子不愿意嫁过来,本里的女子又不够分,只能从外面买,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便是盲山里从上到下,如此热衷购买被掠卖女子的原因了,原本的善民变成恶民,只是因为生育的本能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