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捂着眼睛，听到陆熙杭的声音离得很近，他更不敢把手放下来了，只结结巴巴地应着：“啊……嗯……其实前天就好了，这两天恢复得还不错……”

……就是他们睡了的那天晚上。

“手放下来吧，我穿衣服了。”

林回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也松了口气。可是手放下的瞬间，林回就后悔了——这哪叫穿衣服了？！他只用一条白色的纱围着腰而已，还被水打湿了一大半，根本没遮住多少。

林回如今只到陆熙杭的胸口，正面是一片洁白的胸膛，水珠不断从他头发上滑下来，顺着胸膛上的皮肤滚落，即便只看这样一小部分，也十分活色生香。但是林回随后便疆在那里，往上看他不太有那种勇气，往下看更不合适，他都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搁。陆熙杭仿佛看透了林回的想法，用两根手指轻轻抬起他的下颌，声音带着点笑意：“现在害羞也晚了吧。”

……说得也是啊，毕竟他们都上过床了，可是能看见了之后忽然又不自在了。

不过当林回真正近距离看到陆熙杭这张脸之后，心里那些纠结的情绪忽然就消失了。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好好这样看看他了，他最后的记忆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是最可怕的画面，而如今，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还活着。

林回盯着他的眼睛许久，伸出手轻轻贴在陆熙杭侧脸上，细细看下来，才发现他额头中央有一团金色的火焰，细细长长的样子，好像隐藏在皮肤底下的一团火。他将额头抵在他额间的时候，就是这团火在散发热度。

这是一个什么标记吗？

林回如果看到安州和降露的样子，大概会有更多联想，他们三人身上都有这种烙印，不同的是陆熙杭这团火更旺盛，而另外两个人只有两个黄豆大小的小火苗，主从关系十分明确。另外两人虽然住在圣羲宫，但是从来没主动靠近过林回的住处，所以双方都没打过照面。

不过这样的三个人走出去倒是会挺拉风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三个是个团体。

林回兀自猜测着，陆熙杭却忽然握住了他的手，他轻声问：“你在怀念什么？”

林回愣了一下，陆熙杭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一点：“你在怀念这张脸，还是在怀念我？”

陆熙杭很不愿意问这个问题，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明知道这样的问题在问出口时心里就已经有一个答案，却还是想问。

——林回眼睛一直不好，今天才第一次见他，怎么可能怀念他呢？他在怀念的人当然是那个“陆熙杭”。

林回也意识到了他说得意思，忽然如鲠在喉似的，有些说不出话。

“不是……”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