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和运输是这座城市的命脉,哪怕只是部分损失,他也不能退后。

奥利弗略作沉吟,做出决定:“旧石墙不是说好了,由我去砸么?这样就能抽出一批人手来。像当初莱纳对格雷戈时一样,路只修一半,派兵巡视,但岗哨站不能少建,而且要建大建好。一旦战争爆发,它们就是最佳的资源补给点。并且在商人中宣扬这件事,让他们清楚只要来到格雷戈管辖内的路段,就可以获得巡逻兵的保护。”

“要是威尔夫,敢明目张胆地妨碍我保护来格雷戈贸易的北地商人的话,”奥利弗笑了笑,轻描淡写道:“那我就只能打乱计划,请求神的荣光降临在我身上,庇佑于我……好让我拥有足够的能力,现在就直接同他们开战了。”

听到这里,福斯与罗伊尤对视一眼,眼里具是浓烈的战意。

“目前的话,罗伊尤你回来得正好。”

奥利弗笑吟吟地看向微微愣住的罗伊尤:“我猜你一定已经注意到我对这座城市做出的一些改变了。我原本以为,会更早出现一些反对的声音,却没想到他们比我想象得更能忍耐。但看起来静谧的海面,底下或许暗流汹涌,我不希望给他们留下出其不意的机会。福斯需要为我操劳其他事情,而我能想到的那位最适合的 最心思缜密,却又忠诚可靠的人选,就是你了。”

“殿下。”

罗伊尤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单膝跪下:“请您吩咐。”

“我需要你派出合适的人选调查,看城内是否有阴谋正在进行 不论它是否具体针对我。但不要贸然中止它。重点放在来过城堡,并且没有在之后离开格雷戈城的那几位内科医生,以及未能通过审核,失去了职务的那些管事和低阶贵族。”奥利弗温声道:“所有的发现,都立即上报给我,能做到吗?”

“是,殿下。”罗伊尤深深颔首,轻轻地亲吻着那缕垂下来的雪白袍袂,虔诚地倾吐着誓言:“您忠实的仆人必将倾尽全力,绝不令您失望。”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对绝大多数格雷戈城人来说,这无疑是充满希望的,全新的一天。

可对被关押在临时囚室里,一整晚已经喊哑了嗓子的瑞普尔而言,无疑是噩梦一样的上午了。

他最初以为父亲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失踪、并且派人来救出自己,因此消耗着堪称充沛的精力,不断地辱骂着该死的跟班,又或是对奴隶卫兵威胁叫嚣着。

可在喊得喉咙冒烟,也没能等到救兵时,他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难道父亲厌弃自己了吗?

从未身陷这么绝望的境地里的他,一时间竟然产生了这样离谱的念头。

不,不可能。

父亲可只有他一个儿子啊!

将他抓来的卫兵们早就看腻了他徒劳无用的狂怒,回去休息了一小会儿后,就在早上去做新的巡视工作了。

没有被绳索束缚、但也不被允许离开这间屋子的弗耶罗,则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理睬瑞普尔。

就在瑞普尔快要累得睡过去时,那扇关闭了很久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迟钝的大脑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迫不及待地坐起身,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心想那一定是

“瑞普尔 克莱姆。”

一位身形高大魁梧得让他瞠目结舌,绝对称得上英俊的面孔却像被薄雪覆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的男性,正以毫无起伏的微沙声线念着他的名字。

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眸,也平静地扫向了他。

“……是我。”

他挣扎着坐起来,心想,这一定是一位高阶骑士。

要是平时的话,出于欺软怕硬的天性,他一定会客气恭敬一些。

可他被一群粗鲁卑/贱的奴隶狠狠抓来,一整晚都被人当蠢蛋看待,还破天荒地饿了一整晚的肚子,这时早就头昏眼花,甚至有些生理性的作呕了。

他一时间丧失了正常情况下该有的理智,愤怒地向这位骑士喊道:“既然阁下也是骑士,并且念出了我的姓氏,那应该很清楚我的父亲是谁!”

对方眼帘微垂,言简意赅地答道:“伽德 克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