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却依然抹不掉那些女性惨死时扭曲的凄惨面容。

他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向身边的神 感叹着:“但他们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劣了。无法容忍。”

身为得益者的贵族,他无法打破固有的阶层,但至少能尽可能地弱化等级间的待遇差距。

让平民过得更富裕,减轻他们的不满。

再通过增加耕地面积、优化生产力、开展副业等方式来让奴隶能吃饱饭,再让他们中的少部分人拥有学习知识的机会,从而得到上升阶级的可能。

被逼到极点后,当然就会有反抗。

奥利弗一点也不同情为了买酒享乐、就对奴隶的死活不管不顾的前领主布托尔。

要是奴隶们在发起反抗后,但凡抱着一些善待曾经的奴隶同伴,不接受、但也不杀死曾经作为利益既得者之一的平民,而只纯粹针对虐/待他们的管理和贵族阶层的话……

他原本,并不打算判处他们 或者说,并不打算判处全部人死罪的。

神 静静地凝视着心爱的信徒,心念微微一动。

很清晰地感觉到了。

奥利弗……

很难过。

为什么呢?

神 感到有些困惑不安。

……明明受到伤害的“人”,并不是奥利弗最喜欢的“莱纳人”啊。

当 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很自然地握住了奥利弗的手。

稍微迟疑了下,还是顺应本心,凑近了去,很轻地亲了亲那微微皱起来的眉心。

每次奥利弗这样对 时, 的心情都会很好。

希望奥利弗,也会因此高兴起来。

奥利弗微讶地睁开了眼。

他听见这位一点不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神 ,笨拙又认真地说着安慰的话:“不要……不要难过,奥利弗。”

一字一顿地说:“我会用神力,一直保护你的。”

“谢谢你的安慰。”

奥利弗轻轻地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

死者不可复生,生者则还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明天起,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失去了唯一有些见识的首领和副首领的指挥,城堡里的叛军,就完全成了乌合之众。

哪怕拿着精良的武器,也不懂得使用。

在气势如虹的莱纳军面前,他们像受到惊吓的老鼠般到处窜动着,哀哀求饶,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一张张脸褪去了张牙舞爪、残忍冷酷的外皮,就像是重新变回了当初那个在管事的鞭子下畏畏缩缩、只能抱着脑袋无声流泪、怯弱无比的奴隶。

可曾经温柔地接纳了来自奥尔伯里的难民的莱纳领主,并没有对他们痛哭流涕的求饶给予一丝善心。

那一张张看似可怜的脸背后,是满手罪孽的鲜血,和一颗恃强凌弱、卑鄙无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