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的威胁令白暨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拿怨毒而疯狂的眼神狠狠瞪着他。
岳沉舟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依然风雨不惊,随着乱飞的风从前方传来:“白暨,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他的语气带着些嘲讽,却因着气力不济而减弱了不少,一双眸子映着朝夕鼎发出的光线,在晦暗中亮的分明。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与我所求一致——修复天梯,拯救这个日渐枯竭的世界吗?我与岳寒现在正在用自己的全部修为造一条新的,你不偷乐就算了,还妄图阻拦。”岳沉舟半真半假的瞥了他一眼,笑容耐人寻味,“这又是什么道理?”
“……”
白暨气息一窒:“你身为紫垣的弟子,居然舍弃紫垣的飞升之道。你难道不知道大世界变幻无常,就算你成功又辟出一条天梯又怎样?与原先通向的大世界已是全然不同了!”
“为什么非得相同?”
“你——!”
“得了吧,别在我面前玩那苦情的把戏。若说从前的你或许还有亿万分之一如愿以偿的可能性……那么自你自堕为魔修的那一日起,这可能性也完全清零了。”岳沉舟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盯着天边的九星连珠,浮现点点戏谑的笑意,“你再如何也隐藏不住对帝师的心思……莫说是我,当年的灵境众人何人不知。天下倾慕帝师之人多如牛毛,都是可怜人罢了。”
岳沉舟叹了口气,心口的光芒逐渐灭了下去,侧脸在黑暗之中如同冰雪一般莹白而冷淡。
他抬了抬视线,转而看向岳寒的方向:
“可是我至今还记得,当年我被帝师戴上锁魂链,囚于灵山之巅思过之时,是他,白暨,给腓腓留了路,让重伤的腓腓带着你的魂魄来到我的身边……或许当日他的心思也不单纯,但我岳沉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一次又一次地放过他,哪怕他一直不停地算计恶心我,哪怕知道他想利用你我成为登上天梯的踏脚石,我也并未对他下手。岳寒,你不能杀他,至少……他不能死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