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指了指莲鹤,又点了点身后的目瞪口呆的春意:“你,还有你。”
莲鹤:“……”
片刻之后,她冷笑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岳沉舟,撒谎了吧?”
“……”
“毕竟怎么看,你才应该是被包养的那个才对。”
“……”
“……给老子滚。”
……
一场连续数日的暴雨,将深秋最后一点热意冲刷得一干二净。
毫不停歇的雨雾将天地间笼得密不透风,就连路灯的橙光也变得格外淡薄,有气无力地从头顶的一扇小窗落进室内。
屋内弥散着一股浓郁而新鲜的血腥味。
坐在床上的那人赤裸着上半身,腰腹处绑着歪歪扭扭的绷带,上头斑斑点点,都是铁锈色。
然而伤得最严重的还是他的手腕。他咬着绷带独自一人将药换上。涌出的血和脓水又迅速地把药粉稀释,最终变成了黏黏糊糊一片深色,血淋淋地糊在手腕上。
鹤归的额头淌下冷汗,牙齿死死咬住嘴唇以防止自己痛呼出声,手起刀落,麻利地剜去早已腐烂的皮肉。
喷出的黑血四下溅开,一大半都挂在了他的长发上。
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因着疼痛而扭曲了片刻的表情重新恢复了漠然。
鹤归低下头,看向地面上洒落的片片污血,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他的长发垂落在两侧,只露出一个瘦削的下巴。在灰暗朦胧的光线里,这样的轮廓给人一种孱弱而超越性别的特殊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