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景物似乎越来越荒僻,她猛地停下脚步,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脚下的路,不知何时已从勉强可容一车通过的宽度,收束成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径。
一个清晰的认知浮上心头:她可能选错了路。
这完全不像是一条通往某个地区或者主干道的路径,看这趋势,倒更像是通往某个偏僻小山村的旧路。
一股懊恼瞬间涌上徐小言的心头,“现在返回去吗?”她回头望了一眼来路,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此刻折返,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时间都白费了,体力的消耗也将成为沉没成本。
短暂的挣扎后,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算了,返回去太吃亏!不如将错就错,一路走到底!”她对自己说道,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是死路也好,总要亲眼看到尽头,才能彻底绝了这份念头,死了这条心!”
徐小言小心翼翼地沿着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径往前摸索,道路的尽头终于在她谨慎的步履下显现出来:那是一片倚着山坡而建、半倒塌的泥土屋,大约有十二三户的样子。
房屋的土墙大多坍塌了大半,露出里面断裂的木梁和空荡的内里,村口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水色暗沉,在月光下泛着令人不安的油腻光泽。
更让人心悸的是,水面上密密麻麻地浮着二三十尾死鱼,鱼肚翻白,肿胀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几乎凝成实质,熏得徐小言胃里一阵翻腾,她立刻掩住口鼻,迅速远离了那片小水塘。
走近那些残破的泥土屋,选了间相对完好的走进去,屋内弥漫着尘土和霉变混合的气味,借着破损屋顶漏下的月光,可以看到角落里摆着一张歪斜的木头床,上面还铺着些早已烂成絮状的杂物,以及一张表面布满裂纹和污渍的木桌。
她走到桌边,试探性地拉开抽屉,里面散落着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几颗颜色不一的旧纽扣、几张印着伟人头像的、早已作废的旧版纸币,一面边缘锈蚀的小圆镜,镜面模糊地映出她此刻警惕而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