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鲤鱼打挺……没成功,扯到了伤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他还是忍着痛爬了起来,摸黑走到门后,取下那件挂着的、散发着陈旧雨水和霉味的蓑衣,胡乱披在身上。
深吸一口气,他轻轻拉开屋门,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直奔隔壁嬴政那间小屋。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蓑衣上,冷风裹挟着雨水往脖子里钻。
燕丹缩着脖子,几步就冲到了隔壁门口。
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燕丹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下意识地扒拉起姬丹的记忆。
是了……嬴政这边,情况比起燕太子只会更糟糕。
秦赵世仇,当年嬴异人和吕不韦跑得利索,留下的仆从要么被赵人找理由处置了,要么见势不妙自己跑了。
嬴政和母亲赵姬身边,早就没什么可靠的人了。
那……赵姬呢?
这种雷雨夜,她不应该陪着儿子吗?
记忆碎片给出答案:赵姬……怕是又被赵国的某些贵族“请”去宴饮作乐了。
美其名曰“款待”,实则不过是让她这个曾经的秦国王孙妇、如今的落魄质妇,去给他们的宴席增添一点别样的“趣味”,跳舞助兴,甚至……承受更过分的羞辱。
燕丹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的政哥,就在这样无人问津、连母亲都无法依靠的夜晚,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
他不再犹豫,抬手轻轻敲了敲那扇单薄的木门。
“叩、叩叩。”
声音很轻,但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里面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极力压抑着、却依旧能听出紧绷和警惕的童声:“……谁?”
是嬴政的声音。
燕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又害怕,还带着点被雨淋后的湿漉漉的颤意:“阿政……是,是我,丹……”
里面又沉默了片刻,才问:“……何事?”语气里的警惕并未减少。
恰在此时——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