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敬老夫人的号召力就在于此:她亲自去了灾区,其他将领的女眷碍于情面也不好不去。至少做做样子是要去的。
屠家向来老实,屠荬的老娘、妻子、姊妹,一家女眷全都上了前线。
屠睢一把年纪了倒没什么,可屠荬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难免……咳!
嬴炎瞥了他一眼,瞬间了然。
这世间从没有主君不近女色,下属就必须清心寡欲的道理。
至少屠荬这小子盼的是妻子归来,而不是随便找个人凑合——虽然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这军营里压根没什么女子能入他的眼。
这里是战场!又不是什么寡妇村!
嬴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憋不住就去城里寻个馆子。但记住,非战斗减员乃大罪,到时候别怪本君找你爹追责。”
这世道活不下去的女子太多,秦楼楚馆至少能让她们有条活路。因此这类场所各地皆存,屡禁不止。
在彻底解决百姓温饱之前,对这些灰色地带,官府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妓院要赚钱,女子要活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来了都没用。
当然,若能天下太平、仓廪充实,那自是另一番光景了。
屠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意思是万一我真死于马上风,您不光不同情,还要找我爹算账?
丝毫不管他老人家刚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屠睢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两声,小声嘀咕:“属下……属下有分寸的。”
很好,这一页算是揭过去了。
正当嬴炎准备处理下一项军务时,亲兵送上一封密信。他第一眼扫过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反复确认了信上的印鉴无误后——嬴炎脸上终于绽开一抹真切的笑意。
张良,被逮住了!
嬴炎早先亲手写下的那份名单,底下的人早已倒背如流。战争伊始时,张良仗着多年藏匿的经验,行事极为谨慎。
然而露面次数一多,终究是松懈了。
反倒是对四海通而言,对张良此人的熟悉度与日俱增。每个分部的头目都眼馋主君许下的重赏。
押送囚车的士卒们至今想起来仍觉心惊:“那书生看着文弱,却比泥鳅还滑手!”
在陈留变卖玉佩时故意失手打碎,碎片拼起来竟是韩王室图腾;在睢阳混入流民队伍,半夜竟用米汤在破布上绘制地图……
“若非主君给的画像精细入微……”押送官心有余悸地写道,“这厮差点又一次从粪车底下钻出去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