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男怒吼了一声,另一只手顺势抓过来,女孩闪躲不及,脸上被他指尖划到,一个踉跄失去平衡,眼看着就向后仰摔了过去!
周围人群都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完了!
但没有像预料那样倒在一地玻璃碎渣里,女孩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的心跳剧烈跳动着,太阳穴附近的脉搏开始突突跳动,连带着突突突的声响传导进大脑深处,那声音愈来越大!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极其模糊的影像!
她急迫地想要捕捉住那个模糊的画面,可是转瞬即逝。
而脑海中突突跳动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音乐声,盖过了夜店里喧哗的人声。
“没事吧?快走,别纠缠。”Teddy在接住女孩后,立刻将她护到了身后,同时上前缠住了平底锅男人。
“朴先生!给个面子!都是朋友们来捧场,高兴来玩,今天酒水算我的,没必要坏了心情!”
“龙啊,你去哪?别乱凑热闹!那可是姓朴的!”崔胜贤在身后喊道,但权至龙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女孩撑着自己后退了几步,隐入了舞池里的人群,但呼吸声和太阳穴突突的声音越发明显。
本能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打电话,可是头越来越重,手腕处连着手指尖一阵一阵的麻痛……她的视线晃动了起来,分不清是夜店的光线迷离还是自己在晃……
权至龙拉低了鸭舌帽埋着头钻进了一楼的舞池,看到了像喝醉了一样身体左右晃动的女孩正摆着手臂像在同旁人求救。他心下一紧,侧身快速靠近了她,扶住了她,带着她穿过了人群。
一路上女孩的脚步越来越虚软,身体的重量越来越多都依靠到了他的身上。
从酒吧的后门穿到了后方的小巷,凌晨的巷子静谧极了,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伫立在巷子口。
女孩的身材很高挑,此刻已经全然靠在了他的身上,权至龙正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低头一看,却看到她一张娇小的面庞漂亮的让人凝神,但脸色却难看的不行。
她的脸色惨白,唇色渗出了淡紫色,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双手更是凉的惊心。
糟了!连带着蹦出了一串不好的联想,那个姓朴的狗东西不会是给她下药了吧?
他一手搂住她,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顺的电话。
李顺开着车,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诸如这要是被发现了明天可又是头条爆炸新闻,要是这女生记得你,又会有多少麻烦,公关得怎么怎么样。
权至龙带着女孩坐在后排,顾不上听唠叨,看着她额头不断渗出的大颗汗珠,以及愈发惨白的脸色和泛紫的嘴唇,心里紧张起来。
他也说不清自己今晚行为的动机。
看到Teddy板着脸跑过去后,他也一时冲动就跑下去了。
这时候也有些心虚,任由李顺念叨。心里却也想着,她是Teddy哥的朋友……搭把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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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后,权至龙碍于公众人物的身份没下车,远远看着李顺跑进急诊室又带着几个护士跑了出来。
他压低鸭舌帽躲在后排,一群人呼啦啦地将女孩抬上担架,推着将她送进了急诊室。
透过车窗看着急诊室门廊上悬着的红色十字架,权至龙脑海里不由又浮现出了她笑起来样子。
这样一朵冷艳生动的暗夜玫瑰,怎么转瞬就惨白着脸色倒下了呢?她是Teddy的女朋友?嗯,应该不是,如果是女朋友,刚刚Teddy不会那么心平气和,那哥平时也是个暴脾气。那是暧昧?嗯……这倒是有可能。
权至龙支着下巴看着急诊的方向小心思乱窜,她应该不会有事吧?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要不和Teddy打听下?
还是算了吧,兴许过两天自己就忙忘了,他想着。
“哥,怎么样?”李顺忙了一头汗,回到了车上,权至龙拧开一瓶水,关切道。
“休克昏迷了,现在在吸氧,刚送进去的时候,看起来真是吓人。”
“那我们走了没事吗?”权至龙看李顺要启动车子,将水递了过去,追问道。
“体征稳定了我才出来的,我留了我的电话。”李顺喝了口水。
“那没人陪是不是也不行,还有医药费什么的……”权至龙继续关切着,直到李顺放下水瓶回过头直直看着他,他才停了下来。
“她刚一进急诊室没多久,才录了信息,副院长就带着神经外科的李教授火急火燎赶过来了,懂了吗?”
权至龙的眼神晃了晃,看来自己今天一时冲动,还真是搭救了个有家世的姑娘。
李顺见权至龙出神,撇了撇嘴,正色补充道:“我用她电话试了一下紧急联系人,联系到了。对方现在马上从新加坡飞回来,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外国男人,而且非常、非常、非常紧张她。
“哦~知道了,那我们走吧。”权至龙不再多话了。
他当然知道李顺这番话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无非是让自己别动什么其他心思。
去年团队专辑大爆后,他也在今年发行了第一张正式solo专辑,刚刚才结束自己的演唱会。
他们的人气正在势头上。
他们的身份,可以成为所有女孩想像中的完美男友,却无法随心所欲在生活里拥有一段自由的恋爱关系,这道理他在十多岁加入YG成为练习生的时候就懂了。
作为队长他更该以身作则,但22岁的少年要完全只专注事业,丝毫不谈男女之事,也是种非人待遇。这些本该属于人性的部分越被克制,心里的那份冲动、躁动也愈发气焰嚣张起来。
……
翌日晨,医院顶层的VIP的套间病房。
一个外国男人正站在床边,穿着一身剪裁得宜的羊绒大衣,身姿挺拔,正握着手机在低声通话。
“是的,绝对不会有下次,我承诺!”
通话的声音由远及近越发清晰,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天花板的丝丝纹路竟然都清晰可见,耳边甚至可以捕捉到男人通话时手臂间摩擦衣料的声响。
每一次晕倒醒来后,女孩的感官都会越发敏锐,神经外科的权威李教授也查不到具体原因,只说对身体无碍。
她猜想或许这是身体应激后带来的潜力开发?就当作是上天留给自己的某种回应吧,可以更敏锐的应对危险。
那自己始终没有记起过之前的事情,或许也是身体在潜意识里保护着自己么?她想着。
“你怎么回来了?”女孩将目光投向了床边高大的外国男人,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俏皮,全然不像个病人。
“接到你的电话就飞回来了。对方英语不太好,没说清楚,还需要你和我说一下,柳小姐。”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眼神里透出了隐隐的凝重和阴沉。
他这张脸实在是太严肃了,浑身都透着股寒气,尤其是眼神,让人害怕。
“你怎么还这样……扑克脸Zero先生?”女孩拉长了声线,哼了哼鼻子,她可不怕他。
“抱歉,絮。”Zero抿了抿嘴唇改了口,他还在适应这样的称谓。
“这样才对嘛,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柳子絮笑了笑,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叫柳子絮。
大半年前从ICU醒来后她就丢了记忆,眼前这个高大的外国男人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健康,满足她所有合理或无理的要求。但他说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只说是她的亲人拜托他照顾她。并告诉了她一些基本信息,她叫柳子絮,是美籍韩裔,88年生人。
其他便再不多说,说等她自己想起来就都会明白。
按照李教授的治疗方案预期,她头部的伤已经痊愈,应该一年内能恢复记忆。
但目前为止,她什么也没想起来,也从没见到过Zero口中说过的家人,不缺的,只有钱。
“你看过酒吧的监控了吧,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其他的了。”柳子絮抬了抬手示意要水,看到手腕上一圈青紫,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Zero帮她摇起床铺,端了水给她。
“昨天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柳子絮润了润嗓子,同时接过Zero递过来的ipad。
“这个带着鸭舌帽的是谁?我得谢谢Teddy和他。”柳子絮看着暂停画面上身影,隐约想起了他带自己出去时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在医院留了联络人电话,姓李。”
“给我电话,我和他说下谢谢。”Zero接过柳子絮手里的水杯,从床头拿起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然而电话没有接通,柳子絮耸了耸肩,挂掉了电话,编辑起了短信。
“hi,李先生,谢谢你昨天绅士的举动,托您的福我现在已经无碍了。方便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我想当面向你道谢。”编辑完,她又用翻译软件将内容翻译为韩文,点击了发送。
然而在这条信息许久也没有得到回复,仿佛沉入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