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婕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将几件常穿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动作机械而缓慢，仿佛在做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母亲跟进来，看着她收拾东西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婕婕，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婕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眼眶通红，声音沙哑地说：“妈，我们离开吧，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不行。”母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语气带着一丝固执，

“妈，杨国梁已经死了。”杨婕打断了母亲的话，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千斤重的分量，“就在昨晚，杨家老宅着火，他和戴安娜、还有他儿子，全都被大火烧死了。”

母亲猛地僵住，脸上写满了震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抖着问道：“谁……谁干的？”

杨婕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复杂情绪，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杨……娜。”

“杨娜？”母亲皱起眉头，随即反应过来，“是梁南惠的女儿？那个被杨国梁当作棋子的丫头？”

杨婕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滑落。

母亲沉默了片刻，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语气里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这是她们母女欠我们的。当年若不是梁南惠，你爸也不会……杨国梁死了，是他罪有应得，杨娜这么做，不过是替她妈偿还了一点债而已。”

“妈！”杨婕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崩溃，“都过去了！杨国梁死了，杨娜也死了，所有的恩怨都该结束了！这些年，我们为了报复，为了在杨家立足，活得有多累你忘了吗？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拼命工作，生怕哪一步做错就万劫不复，我真的受够了！”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面前，泪水浸湿了衣襟：“妈，我们离开吧！我实在是太累了，我不想再被这些恩怨纠缠下去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母亲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庞，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哀求，心里的坚冰渐渐松动。这些年，她何尝不知道女儿的辛苦，何尝不渴望摆脱过去的阴影。只是心中的恨意太深，让她迟迟无法放下。

良久，母亲缓缓蹲下身，扶起杨婕，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婕婕，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听到母亲的回答，杨婕终于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失声痛哭。积压了多年的委屈、疲惫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释放。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相拥而泣的母女身上，仿佛预示着她们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