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站在圆阵中心,手里握着令旗,目光扫过战场。他比华雄更冷静,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这些匈奴人不对劲!”寻常匈奴兵冲锋全凭一股蛮劲,可眼前这些人,居然懂得交替冲锋——第一波人马撞上西凉铁骑,第二波立刻转向攻击虎贲卫的侧后方,第三波则在远处放箭,分明是受过操练的。
“弓箭营,压制左翼!”徐荣猛地将令旗向左一挥。圆阵外围的两千弓箭手立刻半跪在地,将长弓拉成满月。这些弓都是桑木胎、牛筋弦,射程能到百步。弓箭手们屏息凝神,等匈奴骑兵进入七十步范围时,徐荣一声令下:“放!”
“嗖嗖嗖——”箭矢密集得像乌云,遮天蔽日地射向匈奴左翼。冲在最前面的匈奴骑兵纷纷坠马,有的被射穿咽喉,有的被钉在马背上,连人带马滚倒在地,后面的骑兵收不住脚,直接踩了上去,顿时乱成一团。
可匈奴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右翼的匈奴骑兵趁着弓箭营换箭的间隙,突破了虎贲卫的防线,弯刀劈在盾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震得盾牌后的虎贲卫手臂发麻。一个年轻的虎贲卫没站稳,盾牌被劈开一道缝,匈奴人的弯刀顺势砍进来,削掉了他的半边耳朵,鲜血瞬间糊住了他的眼睛。
“啊!”那士兵痛呼一声,却没后退,而是用尽全力将长戟捅出去,刺穿了匈奴人的小腹。匈奴人惨叫着坠马,他也因为脱力坐倒在地,赶紧摸出腰间的麻布,胡乱缠在耳朵上。
“结盾墙!”徐荣见右翼告急,又将令旗向下压。前排的虎贲卫迅速调整阵型,盾牌边缘扣在一起,形成一道钢铁墙壁,后面的长枪兵将丈二长矛从盾牌缝隙里伸出去,矛尖斜指地面,像一片锋利的荆棘丛。
匈奴骑兵冲到盾墙前,要么被长矛刺穿马腹,要么连人带马撞在盾墙上,脑浆迸裂。可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前仆后继地冲锋,尸体堆得越来越高,几乎要与盾墙齐平。
“将军,盾墙快撑不住了!”一个队率嘶吼着跑来,他的胳膊被砍掉了一条,用布条勒着伤口,血还是从布条里渗出来,染红了半边身子,“后面还有匈奴人!”
徐荣咬着牙,看向华雄那边。西凉铁骑虽然勇猛,却被数倍的匈奴人缠住,华雄杀得兴起,身上的甲胄都被血浸透了,活像个血人,可身边的骑兵却越来越少。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成大器带着太史慈、张绣、徐晃赶来了。他原本在前军,听到厮杀声立刻折返,看到眼前的惨状,眼睛瞬间红了:“太史慈!张绣!随我冲阵!”
太史慈的双戟舞得像风车,所过之处,匈奴骑兵的脑袋纷纷落地;张绣的枪法更刁钻,专挑匈奴人的马腿,倒下的骑兵还没爬起来,就被他的枪尖刺穿喉咙;徐晃的战斧最重,一斧下去,连人带甲都能劈成两半。三人如同猛虎入羊群,硬生生在匈奴阵中撕开一道口子。
成大器的长枪更是厉害,枪尖点、扎、挑、扫,每一招都直取要害。他看到一个匈奴百夫长正举着弯刀砍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手腕一抖,长枪像毒蛇般窜出,从那百夫长的眼眶里穿进去,枪尖从后脑透出,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多谢将军!”那妇人抱着孩子,对着成大器磕了个头,又赶紧缩到盾牌后。
成大器没空回应,目光扫过战场,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这些匈奴人太疯狂了——寻常部族遇此重创,早就溃散了,可他们却像不知道疼似的,死了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更奇怪的是,他看到几个匈奴骑兵的马鞍上,挂着中原样式的环首刀,刀柄上还刻着“洛阳”二字。
“不对!”成大器猛地勒住马,“这些人不是单纯的匈奴兵!”他指着远处一个高坡,“你们看,那里有面黑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高坡上插着一面黑旗,旗上绣着一只张开翅膀的黑鹰,不是匈奴的狼旗,倒像是……
“是并州军的旗号!”徐晃突然开口,他曾在丁原麾下待过,认得这黑鹰旗,“丁原当年收编过一批匈奴降兵,就用这旗号!”
徐荣脸色一变:“难道是吕布的人?”吕布杀了丁原,收编了并州军,若是他在背后指使,那这趟水就太深了。
“管他是谁!”华雄杀得眼红,抹了把脸上的血,“先杀出去再说!”他调转马头,带着残余的西凉铁骑冲向高坡,想拔掉那面黑旗。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