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刺耳

欢快到刺耳的游乐园主题曲炸响在耳膜,张治恒摔在彩色的塑胶跑道上,地面还带着廉价香精的甜腻味,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搅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狂欢气息”。

畸变乐园像个被打翻的糖果盒,旋转木马的木马上绑着干枯的骸骨,摩天轮的座舱里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卖的摊位前,机器正绞着血肉,吐出一团团粉白色的“”——上面粘着碎发和指甲,甜香里裹着铁锈味。无数穿着小丑服的畸变者在乐园里穿梭,他们的脸上画着夸张的笑脸,手里挥舞着电锯、气球(里面灌满了血),将逃跑的参与者追得尖叫连连,每一次虐杀都伴随着主题曲的高潮,荒诞又残忍。

“欢迎来到畸变乐园!”视网膜弹出规则提示,字体是幼稚的卡通体,透着恶毒的幽默,“成为屠宰小丑,用荒诞方式虐杀同类,每触发一次‘泪目式狂欢’,取悦值翻倍!提示:越天真的场景,越残忍的死法,效果越好哦~”

张治恒的身体还在适应新环境,触须上的孩童手指已经跟着音乐节奏摇摆,黑色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塑胶跑道上,滋滋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的取悦值【5842】,在乐园氛围的加持下,每秒+10,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狂欢”预热。

远处的旋转木马旁,传来孩子的哭声。一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攥着弟弟的手,躲在木马后面,姐姐穿着粉色的公主裙,裙摆沾满了污泥和血渍,弟弟怀里抱着一个缺了眼睛的小熊玩偶,两人的取悦值都只有【60+】,随时可能被淘汰。

“姐姐,我怕……”弟弟的哭声带着奶气,死死攥着姐姐的衣角,“那个是红色的,好吓人……”

姐姐咬着牙,把弟弟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别怕,姐姐带你找出口。妈妈说,游乐园的出口在摩天轮下面……”她的声音发颤,却还是伸手擦掉弟弟的眼泪,“我们假装当小丑,等他们不注意就跑。”

张治恒的触须已经锁定了他们,阴影顺着塑胶跑道悄悄蔓延过去,带着孩童手指的抓挠声。他换上一副“和蔼”的小丑腔调,声音甜腻又诡异:“小朋友,要不要坐旋转木马呀?免费哦~还送呢!”

姐弟俩吓得浑身一僵,姐姐猛地抬头,看到张治恒畸变的身体——无数眼睛盯着他们,触须上的孩童手指还在摇摆,黑色的眼泪淌得满脸都是,像个坏掉的小丑玩偶。她强装镇定,拉着弟弟站起来:“我们……我们想当小丑,能和你一起玩吗?”

“当然可以呀!”张治恒的机械喉咙发出夸张的笑声,触须递过两个彩色气球,气球里的血随着晃动发出“哗啦”声,“当小丑要先‘献祭’哦~献祭一个你最爱的东西,领主才会开心。”

姐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看了看弟弟怀里的小熊玩偶,又看了看弟弟惊恐的脸,突然伸手把小熊抢了过来:“我献祭这个!”她用力把小熊扔进旋转木马的齿轮里,玩偶瞬间被绞成碎片,棉花混着填充物飞了出来,像漫天飞雪。

弟弟“哇”地一声哭了:“我的小熊!姐姐你坏!”

“取悦值+80(献祭心爱之物,真乖~)”视网膜提示音弹出,“未触发泪目狂欢,效果平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