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鹰”小队离去时在泥泞中留下的凌乱脚印，却洗不去空气中残留的混乱查克拉与那份沉重的压抑感。

佐助走在最前，步伐虽已竭力恢复平稳，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过于挺直的脊背，暴露了他正承受的巨大痛苦与压力。体内，因陀罗查克拉与圣主残余力量的拉锯战并未停歇，只是暂时被凌的仙术干预和自身意志强行压回了某种危险的平衡。那黑暗力量如同蛰伏的毒蛇，虽暂时退却，但其冰冷的侵蚀感依旧盘踞在经络深处，低语与幻象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骚扰着他的精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在贪婪地汲取着他内心的负面情绪——对鼬的恨、对自身软弱的怒、对木叶干预的排斥——作为其滋生的养料。

香磷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再贸然上前治疗，只能通过神乐心眼紧张地监控着佐助体内那两股恐怖力量的微弱波动，心揪得紧紧的。红莲和重吾沉默地护卫在侧，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佐助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问的是卡卡西和凌。

香磷一愣，连忙解释：“佐助大人，当时您的状态……”

“我知道我的状态！”佐助猛地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体内黑气随之微微躁动，让他不得不立刻深呼吸压制下去。他并非真的想杀卡卡西他们，至少在刚才那短暂清醒的瞬间不是。但他厌恶这种被看穿弱点、被施以援手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依然……弱小。

“我们需要情报，佐助大人。”红莲相对冷静地开口，“木叶的人出现在这里，并且似乎对您体内的……情况有所了解。与他们正面冲突，可能让我们失去获取关键信息的机会，也会提前暴露我们的行踪给晓组织。”

这个理由勉强说服了佐助，或者说，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沉默下来，不再言语，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要将刚才的狼狈与软弱彻底甩在身后。他需要力量，更强大的，足以完全掌控局面、不再受制于人的力量。而获取力量的途径，似乎只剩下了一条——找到鼬，夺取他的眼睛，以及……可能存在的、关于这黑暗力量的答案。

另一边，“净楔”小队并未立刻追击。

卡卡西看着佐助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他体内的两股力量形成了极其脆弱的平衡，任何强烈的情绪波动都可能再次打破它。我们刚才的介入，只是权宜之计。”

凌点了点头，仙术感知依旧锁定着那远去的、如同风暴中心般的查克拉源：“那股黑暗力量非常顽固，它在学习适应佐助的身体和查克拉特性。单纯的压制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必须找到根源，或者……引导他自身的力量去炼化或驱逐它。”

“引导？”井野虚弱地靠在一旁，脸色苍白，“他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完全被仇恨和那股力量影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