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百骑破万

“跟紧我!” 常遇春低喝一声,率先从栅栏的缺口钻了进去。身后的骑兵鱼贯而入,脚步轻得像猫。他们避开巡逻的小队,专挑帐篷之间的缝隙穿行,目标只有一个——中军大帐。

张士诚的大营布局松散,东一簇西一团的帐篷像随意丢在地上的包袱。粮仓的方向还在冒烟,不少士兵还围在那里,借着余烬的光分赃,抢来的绸缎、粮食、甚至还有女人的首饰,散落在地上,无人看管。偶尔有几个清醒的军官呵斥几句,却被士兵们推搡着骂回去,混乱中,竟没人注意到这百余名不速之客。

“将军,前面是左翼营,驻着三千步兵。” 李文忠低声道,手里的短弓已经搭上了箭。

常遇春摇摇头,示意他放下弓箭。“绕过去。”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我们不是来打消耗战的。” 他很清楚,一旦和左翼营纠缠,惊动了中军,这次奇袭就前功尽弃了。

他们贴着帐篷的阴影,像水流一样绕过左翼营。有个喝醉的士兵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正好撞在常遇春的马前。那士兵眯着醉眼,嘟囔着:“哪个不长眼的……” 话音未落,常遇春身边的亲兵已捂住他的嘴,匕首从他肋下刺入,干脆利落。

穿过左翼营,前面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帐篷矗立在空地上,周围插着十几面“张”字大旗,旗下的亲兵虽然也有些懈怠,却比别处多了几分警惕。那就是张士诚的中军大帐。

常遇春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长枪高高举起。“杀!”

这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百余名骑兵同时拔出马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乌骓马再次人立而起,带着主人直冲向前,马蹄踏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像是擂响了战鼓。

“敌袭!敌袭!” 亲兵终于反应过来,慌乱地吹响了号角。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却丝毫没能阻挡骑兵们的冲锋。常遇春的长枪如出海蛟龙,枪尖一抖,便挑飞了两名试图阻拦的亲兵,枪杆横扫,又打翻了三个。他的枪法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只看到一片残影,所过之处,人马纷纷倒地。

“保护大帅!” 一个络腮胡的亲军校尉嘶吼着,举着大刀砍向常遇春。常遇春不闪不避,手腕一转,长枪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正中校尉的咽喉。那校尉眼睛瞪得滚圆,手里的大刀“哐当”落地,身体从马上栽了下去。

身后的骑兵们如同猛虎下山,马刀劈砍的声音、骨骼断裂的声音、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组成一个楔形阵,以常遇春为尖,硬生生在亲兵阵里撕开一道口子。有个年轻的骑兵被流矢射中了手臂,他咬着牙拔出箭矢,随手扔在地上,马刀挥得更猛了,嘴里还吼着:“奶奶的,敢射你爷爷!”

李文忠紧跟在常遇春身侧,他的弓箭百发百中,每一次弓弦响动,都有一个敌人应声落马。他看到一个亲兵正举着弩箭瞄准常遇春,急忙大喊:“将军小心!” 同时一箭射出,正中那亲兵的手腕。

常遇春恍若未闻,他的眼里只有那座中军大帐。乌骓马已经冲到帐前,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借着这股力道,长枪如闪电般刺穿了帐篷的布帘,直刺里面。

“啊!” 帐内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常遇春一抽枪,枪尖上挂着的血珠滴落在地。他翻身下马,一脚踹开帐门,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侍卫,胸口插着半截枪头,眼看是活不成了。

“张士诚跑了!” 李文忠也冲了进来,看到空荡荡的帅案,急得直跺脚。

常遇春扫视着帐篷,目光落在地上的一双靴子上——那是双云纹锦靴,做工考究,显然不是普通侍卫能穿的。他又看向帐后的屏风,屏风上的丝线还在微微晃动。“追!”

他转身冲出帐篷,正好看到十几个亲兵护着一个肥胖的身影往后营跑去。那人穿着睡衣,头发散乱,正是张士诚。“张士诚!哪里逃!” 常遇春怒吼一声,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张士诚吓得魂飞魄散,连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光着脚在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奔逃,嘴里喊着:“快拦住他!拦住他!谁杀了常遇春,赏黄金千两!” 可他的亲兵们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只是象征性地挥了挥刀,就被常遇春的长枪扫倒一片。

眼看就要追上,常遇春的长枪已经瞄准了张士诚的后心。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旁边的帐篷阴影里射出,直取他的面门!那箭矢来得又快又刁,带着破空的锐啸,显然是个神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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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李文忠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离得远,根本来不及射箭,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逼近。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催动坐骑,硬生生撞向常遇春的乌骓马。

两匹马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嘶鸣,常遇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侧面一歪。那支冷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片血花,“噗”地钉在后面的帐篷柱子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