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嗡！

叶青雨的识海，如同被一颗亿万当量的精神核弹引爆！

那张脸……那张在仙界孤峰之上，在他怀中一点点失去温度、最终凝固成永恒沉寂的脸！那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尖，那因恐惧而微微张开的、失去血色的唇瓣，那湿漉漉睫毛下紧闭的眼……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角度，都在此刻与地上惊恐万状的少女面孔，完美地重合！

轰！

埋藏在仙尊神魂最深处、刻意被漫长时光和冰冷法则尘封的某一处记忆壁垒，被这残酷的重叠瞬间炸得粉碎！无数尘封的画面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无可比拟的剧痛和绝望，狠狠冲击着他的意识！

染血的战袍碎片……怀中冰冷僵硬的触感……指尖拭去她脸上凝固血污的颤抖……净尘铃碎片刺入掌心的锐痛……孤峰之巅飘洒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灰烬之雨……他用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一笔一划，在冰冷墓碑上刻下那三个字时的无声哽咽……

“晚……晴……？”

一个无比沙哑、干涩、仿佛生锈齿轮摩擦出的音节，艰难地从叶青雨喉间挤出。这声音不属于人间的任何一种语言，混杂着仙古的韵律和凡人绝望的嘶哑，只有他自己能听懂其中蕴含的无尽悲恸和难以置信。

仅仅是吐出这两个字，那股强行压制在紫府深处的、足以摧毁整个江州城的恐怖力量再次失控地逸散出一丝！周围的空间猛地一沉，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的尘埃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压落在地！天台地面上那些细小的碎石子，无声地向下陷落了几分！

他几乎是踉跄着向前一步，完全无视了脚下那滩正在迅速干涸、冒着黑烟的魔物污迹。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苏晚晴脸上，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又如同濒死者看到了最后的幻影。冰冷坚硬的神魂外壳轰然碎裂，一种深沉的、足以将万载寒冰都融化的哀恸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汹涌的岩浆，从裂痕中奔涌而出，瞬间席卷了他！

就在他心神剧震、气息波动最剧烈的这一刻——

天台对面，约三百米开外，一栋灯火通明的现代化教学实验楼顶层。

巨大的、闪烁着冷光的深蓝色单向玻璃幕墙后面，一个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作战服、身形精悍如猎豹的男人，正稳稳地匍匐在阴影里。他手中举着一具造型极其精密、镜筒粗大的高倍军用望远镜，镜片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望远镜的十字分划刻度线，无比精准地、死死地套在对面废弃天台上那个刚刚斩杀了非人魔物的年轻男人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力量的波动，甚至脸上那剧烈变幻、混杂着毁灭与哀恸的复杂神情，都纤毫毕现地呈现在观察者的视野里。

男人的呼吸，在望远镜镜头捕捉到叶青雨脸上那瞬间崩塌的冰冷面具、以及其口中无声吐出那两个字（通过唇语分析瞬间完成）时，猛地一滞。他握着望远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