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的目光落在那些缓缓下降的玻璃板上,碎片般的光影在紫黑色衣摆上晃过,他抬手碰了碰最近一块,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面,语气里少了先前的冷硬,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这些东西,真的都是我过去的记忆吗?”

镜像男子走到他身边,看着那些始终跟着他们移动的玻璃板,缓缓点头,语气也沉了些:

“对,都是的。它们会一直跟着我们,不会消失——因为你从来没有完全抛弃你的过去。”

他顿了顿,声音里褪去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多了点复杂的意味:

“你只是把它们暂时压在了意识深处,假装不在意而已。”

玄霄没说话,只是收回碰着玻璃的手,指腹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

周围的黑暗似乎不再那么压抑,那些悬浮的玻璃板轻轻晃动着,像在无声地印证镜像男子的话。

玄霄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紫黑色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腕泛着冷白。

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清明:

“原来如此。”

他抬眼看向镜像男子,语气平静得像在剖析旁人:

“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是被切成了两半。占着主意识的,恐怕就是那所谓的‘绝对理性’——只盯着棋局、只想着活下去,连对过去的怅然都是转瞬即逝。”

周围的玻璃板晃了晃,映出他眼底的红芒。玄霄攥了攥拳,指尖泛白:

“难怪我对那些记忆没什么实感,难怪能轻易和你对峙……原来不是我不在乎,是这‘绝对理性’把感性和过往都压得死死的。”

镜像男子沉默着点头,周身的镜像虚影柔和了些:

“你总算想明白了。它让你清醒,却也让你成了半个‘局外人’——连对在乎的人,都少了本该有的温度。”

玄霄的指尖轻轻贴在冰凉的玻璃板上,紫黑色衣摆垂落在地,连语气都染上了几分难得的柔软:

“就算现在被‘绝对理性’牵着走,我也清楚——只靠这东西活下去,就算最后赢了,也不会是我想要的结果。那样的‘活着’太痛,也走不到真正的最后。”

他的目光落在玻璃板上,虽没看画面,却像是透过玻璃看到了什么:

“其实我也有过念头的——想和身边那些重要的人,好好过些不被‘棋局’、不被束缚的日子,哪怕只是寻常的安稳。”

这话出口,周围的玻璃板突然泛起温润的光,不再是之前的冰冷震颤。镜像男子看着他,眼底的锐利彻底褪去,只剩一丝认同:

“原来这想法没被压死。看来你这‘绝对理性’,也没把你的心全封住。”

玄霄没反驳,只是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玻璃的余温。黑暗里,有了不属于冰冷理性的、细碎的暖意。

玄霄停下脚步,泛红的眼眸直直看向镜像男子,语气里少了平日的冷硬,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记忆吗?”

镜像男子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周身的镜像虚影都跟着沉了沉,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没有,目前没有什么办法能做到。”

他也抬手碰了碰身旁的玻璃板,画面里的光影晃了晃:

“你当时为了斩杀吉奥尼亚,把记忆和部分理性一起割裂得太彻底——现在连我都只能触到碎片,没法拼凑出完整的过去。”

玄霄的指尖微微收紧,紫黑色衣摆下的肩线几不可察地绷了绷。他没再追问,只是转头看向那些悬浮的玻璃,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知道了。”

黑暗里,只有玻璃板轻轻晃动的微响,像在无声地应和着这份暂时无解的遗憾。

玄霄目光未移,继续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

“那我以现在的意识,能正常记忆、正常记录当下的事,对吧?”

镜像男子闻言点头,眉梢微挑,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