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律德菈的居所里,水晶灯折射出柔和的光。她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目光落在对面坐姿拘谨的海瑟音身上,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海瑟音,去了这么久,可还顺利?”

说着,她微微倾身,指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发梢。

海瑟音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缩,脸颊瞬间涨红,眼神慌乱地别向一旁,结结巴巴道:

“陛、陛下,请、请不要靠这么近……请、请把持一下您的形象……”

刻律德菈挑了挑眉,非但没退开,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泛红的耳根:

“哦?我的形象,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

海瑟音被问得更窘迫了,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几乎要把布料绞出褶皱来,半天憋出一句:

“是、是威严的……”

“那现在呢?”

刻律德菈轻笑一声,终于直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说说吧,玄霄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海瑟音闻言一愣,眼神顿时有些闪烁,下意识地避开刻律德菈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问到玄霄,更没想到自己路上那点小心思竟被看穿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也乱了半拍。

刻律德菈见她这副模样,早已了然,索性双手抱胸,向后靠在沙发背上,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来的路上,肯定偷偷去看了他。”

她的目光锐利如刃,仿佛能穿透海瑟音所有的掩饰。海瑟音被说得无处遁形,只好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只是顺路经过营地,远远看了一眼……”

刻律德菈唇边漾开一抹淡淡的笑,那笑意似有若无,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她看着海瑟音紧绷的侧脸,语气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汝在想什么,吾可是都明白的,剑旗爵。”

海瑟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惶,像是被戳破了最隐秘的心事。

“陛下……”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刻律德菈却没再追问,只是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目光落在窗外不落的烈日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玄霄在营地里忙着盖马厩,还找了工匠添置物件,倒是把那地方打理得像模像样。”

海瑟音愣住了——原来陛下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比她看得更仔细。

她垂下眼帘,心里那点小心翼翼的心思,在对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只剩下满心的局促。

海瑟音沉默片刻,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抬眼望向刻律德菈时,眼神里虽仍有几分不安,却多了份坦诚:

“陛下,虽说这话或许有些对不住您,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确实喜欢玄霄。”

话音落下,室内静得能听见水晶灯折射光线的细微声响。海瑟音攥紧了裙摆,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刻律德菈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她,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预想中的怒意,反倒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她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

“汝倒是坦诚。”

海瑟音咬了咬唇,没敢接话。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罪过。”

刻律德菈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营地的方向,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只是玄霄那家伙……心思可没那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