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脚步不停,闻言叹了口气,侧头看她时,眼神里带着点“这都想不明白”的意味:“你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他指了指莱奥尼达斯手里的令牌,“这道铁栏,没有令牌根本打不开。”

莱奥尼达斯摸着下巴接话:“你的意思是……他们就算发现令牌丢了,也只会觉得‘小偷还没下去’?”

“不止。”

玄霄的声音混在石阶的回声里,“下层守卫的职责是‘阻止无令者进入’,而不是‘盘查有令者’。他们看见令牌,第一反应只会是‘这是上头派来的人’。”

他顿了顿,指尖在冰冷的石阶扶手上划过:“退一步说,就算那狱卒报了信,说令牌被偷,他们想派人下来抓我们——”玄霄抬眼看向石阶尽头的黑暗,“也得先申请新的令牌才能打开这道门。等他们走完流程,我们早拿到要找的人了。”

阿格莱雅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他们调动人手的时间,就是我们的机会?”

“聪明。”玄霄难得夸了一句,率先迈步走下石阶,冰蓝色的衣袂隐入下方的阴影,“抓紧时间,别浪费了这枚令牌。”

莱奥尼达斯推了推阿格莱雅:“走了,放心吧。”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令牌,金属碰撞声在石阶间“叮咚”回响,像在为他们的计划敲着节拍。

石阶尽头的分叉口比上层开阔得多,两侧各守着两名持矛狱卒,铁甲在壁火光里泛着冷光。

阿格莱雅刚想低下头,就见那几名狱卒目光扫过莱奥尼达斯手里的令牌,原本紧绷的站姿立刻松弛下来,甚至往旁边退了半步。

“大人请。”

为首的狱卒抬手示意,视线在三人身上匆匆一瞥,既没盘问身份,也没检查盔甲制式——在他们看来,能拿着三级令牌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该来的人”。

莱奥尼达斯憋着笑,故意把令牌晃得叮当响,大步流星地穿过岔口。

阿格莱雅跟在玄霄身后,经过狱卒身边时,听见其中一人低声嘟囔:“这时候还有人来特赦层?怕不是来捞人的吧……”

“少管闲事。”

另一人踹了他一脚,声音压得更低,“反正出了事有令牌担着。”

走过岔口老远,阿格莱雅才松了口气,回头望了眼那几道守在原地的身影,忍不住小声道:“还真……就放行了?”

玄霄瞥了眼前方蜿蜒的通道,石壁上刻着“特赦区”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他们只认令牌不认人。下层狱卒比上层更怕担责任,多问一句都嫌麻烦。”

他顿了顿,脚步转向右侧通道,“前面就是关押重犯的区域,动静小点。”

莱奥尼达斯收起令牌,摸了摸腰间的枪:“看来你这算计,比我的枪还管用。”

玄霄没接话,只是抬手按了按眉心——那里又泛起熟悉的冰寒,大概是刚才在柜台边憋的气还没散。

他加快脚步,冰蓝色的衣摆扫过地上的锁链,发出细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