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便这样吧。”他转身望向磨坊外,阳光透过风车叶片的缝隙洒进来,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既然躲不过,按刻律德菈的意思应下来,倒也省了更多纠缠。
他习惯性地想再叹一口气,然而刚抬头,气才叹到一半,一把水蓝色、形如弓弦的剑便从颈边划过,“笃”地插进旁边的墙里,剑身还在微微嗡鸣。
玄霄猛地转头,只见海瑟音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远,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紫黑蕾丝上的纹路。他心头一紧,惊讶地开口:“你……你干什么?”
海瑟音没说话,目光落在他脸上,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隐忍,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她抬手按在剑柄上,却没拔出来,那把水蓝色的剑就横在两人之间,像一道说不清楚的界限。
海瑟音的指尖在剑柄上用力到泛白,目光在玄霄脸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那把插在墙上的剑上,声音涩得像磨过砂石:“你……真打算就这样跟在陛下身边?”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压抑什么,“暗卫的本分,你比谁都清楚。可有些界限……一旦踏过去,就收不回来了。”
话里没提“感情”二字,却字字都绕着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她瞥向玄霄,见他红眸里果然掠过一丝挣扎,喉间动了动,终究还是把那句“我也是”咽了回去,只换成更冷硬的调子:“想清楚。别到时候……两边都落不得好。”
玄霄被她问得一怔,红眸里的惊讶渐渐褪去,染上几分复杂。他望着墙上那柄仍在轻颤的水蓝色长剑,又看向海瑟音泛白的指尖,喉结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句辩解的话。
“我……”他张了张嘴,终究只是低低叹了口气,“这是陛下的命令。”
海瑟音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眼神骤然冷了几分,握着剑柄的手又收紧了些:“命令?”她嗤笑一声,笑意却没达眼底,“那你自己的心呢?也跟着命令走?”
这话问得又急又快,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破了个口。说完,她自己倒先愣住了,连忙别开视线,耳根在阴影里悄悄泛红,声音也弱了下去:“……当我没说。”
磨坊的风车还在转,吱呀声里,两人之间的沉默比刚才更沉了些。那把插在墙上的剑,像个沉默的见证者,映着他们各自藏在心底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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