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三年前那个脾气火爆的老厨子,围裙上永远沾着糖渍,骂起人来比爆炒辣椒还冲。“行。”他跳下来拍掉裤腿灰,“你等着。”
灶台前,陆远往砂锅里添了勺黄酒。
冰糖在热油里慢慢熔成琥珀色,他突然停住——张老头最爱说“红烧肉要甜得理直气壮”,可当年自己尝过第一口就皱了眉。
现在他捏着糖罐,犹豫片刻,还是少撒了三分之一。“减糖三分,多焖五分钟。”他自言自语,“老张头,这次甜得......刚好够道歉。”
砂锅盖子掀开时,酱香裹着热气扑得小豆子直打喷嚏。
他捧着碗的手在抖,第一口肉刚塞进嘴,眼泪就“啪嗒”砸在瓷碗上。“这味道......”他抽噎着,“跟我爸临终前喂我的最后一口一样。”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金雨。
陆远看着面板上“【跨代情感闭环】功德+5000”的字样,突然发现小豆子的眼泪在碗里洇开,竟和记忆里老周蹲在雪地喝阳春面时的雾气,小桃整理感谢信时的彩纸,叠成了同一片云。
“陆老板。”
熟悉的女声从人堆里传来。
秦小满站在摊位前,没戴那副总把情绪滤成数据的眼镜,眼下还挂着淡淡青黑。
她晃了晃手里的U盘,金属外壳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金匙会所有’情绪资产‘的赎回名单。
从今天起,我不再给眼泪定价。“
陆远叼着根没点的烟,笑得狡黠:“跟着我们行啊,工钱是洗碗——明早第一锅粥的碗,归你。”
秦小满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她把U盘往陆远手里一塞,转身就往洗碗区走,马尾辫在风里甩得利落:“先说好,我只洗自己吃出来的碗。”
夜市渐入高潮时,十七辆粮车鸣着笛开了进来。
为首的老企业家下了车,白发被夜风吹得乱蓬蓬,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我捐了五千万。”他声音发颤,“不是因为愧疚......是昨晚我老婆靠在我肩上说,‘你终于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