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登台这天,清乐茶坊的客人果然不多,稀稀拉拉坐了四五桌,大多是熟客,还有他昨天带来的三个闲汉,算是“亲友团”。柳莺儿原本说不来,可终究放心不下,还是悄悄躲在了通往后院的蓝布帘子后面,透过缝隙观察——她倒要看看,这个怪人能说出什么“异端”故事。
孙老板先上台,对着茶客拱了拱手:“诸位客官,今日有位马先生,带来一段新编的故事,不是讲史,不是说经,就是些市井里的小事,博诸位一乐。说得不好,还请多多包涵。”
台下的茶客有些意外,交头接耳起来:“新编的故事?不是柳先生了?”“这马先生是谁?没听过啊!”
马骥站在台后,手心直冒汗。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袍子,硬着头皮走上台。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他的心跳得像擂鼓,声音也有些发颤:“各……各位临安府的父老乡亲,下午好啊!”
他学着现代脱口秀演员的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敲了敲桌面,试图营造轻松的氛围。可台下的茶客却面面相觑——说书先生哪有这么开场的?不拍醒木,不介绍故事背景,直接打招呼,也太奇怪了!
马骥也意识到自己的开场有点尴尬,赶紧调整语气:“今儿天气不错,虽然外面有点阴,但茶馆里暖和,正好适合聊天。我今天不说那些打打杀杀、神神鬼鬼的,就跟大家聊聊咱们临安城里的那些事儿——比如,这御街的‘堵车’。”
“堵车?”台下有人好奇地问,“什么是‘堵车’?”
“就是车马堵在路上,走不动!”马骥解释道,“您就说那御街吧,宽是宽,可赶上早市、晚市,或者上下朝的点儿,那家伙,轿子、马车、独轮车挤在一起,前头一个挑担的大哥走慢了点,后头坐轿子的老爷就能急得掀轿帘儿骂街!还有那些赶时间的脚夫,推着车在人群里挤,时不时就撞着人,吵起来的事儿天天有!”
台下的茶客都笑了,有人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上次我在御街,堵了快一个时辰,急得我差点误了生意!”“还有那些轿子,横冲直撞的,一点都不顾路人!”
马骥见有反应,心里踏实了些,继续说:“我倒有个主意——咱们在御街中间画一道线,左边走往东边的车马,右边走往西边的车马,再留条小路给行人,这样不就有序多了?还可以找几个‘交巡使’,在路口看着,谁不守规矩就罚他几文钱,保管没人敢乱挤!”
“画道线?交巡使?”有人觉得新鲜,“这法子能行吗?”“说不定还真有用!”也有人觉得不靠谱,“哪有这么容易?那些老爷的轿子,哪会听什么‘交巡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