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秦大爷不是‘活’的

他猛地扭头,眼神如刀,狠狠刺向那个抱着断腕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妇人。

那妇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哀嚎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恐惧的呜咽。

“豆子!

爬上去!

张清明不再理会,转身对着吓呆的豆子低喝,一把抓住他的后腰带,用力向上托举,“踩我肩膀!

豆子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扒住墙面凸起的砖块和朽木,借着张清明的托力,笨拙地向上攀爬。

陈斌在墙头腾出另一只手,揪住豆子的衣领,连拖带拽地把他扯了上去。

“老张!

快!

陈斌趴在墙头,朝下焦急地伸出手。

巷口,追兵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几张疯狂扭曲的脸正挤进来!

张清明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一个短促的助跑,左脚猛地蹬在垃圾墙上一块还算结实的木板边缘,身体借力向上蹿起!

右手精准地抓住了陈斌伸下的手!

陈斌闷哼一声,用尽吃奶的力气向上猛拽!

张清明右脚在墙面一蹬,配合着拉力,身体利落地翻上了墙头。

“走!

他毫不停留,拽起还在墙边的林薇薇,和陈斌一起拖着吓软的豆子,从垃圾墙另一头滑了下去。

墙外是一片长满半人高枯草的荒地,远处是黑沉沉的老河岔河堤轮廓。

身后,垃圾墙那边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和撞击声,但暂时被堵住了去路。

四人连滚爬爬地冲进荒草丛中,冰冷的草叶刮过裸露的皮肤。

一直跑到河堤脚下,确认后面没有追兵跟来,才瘫倒在冰冷的泥土上,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草叶腐败和河水淡淡的腥气。

“操…操他祖宗…”

陈斌仰面朝天,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管子生疼,“那…那老秦头…他妈的…到底是人是鬼?!

林薇薇蜷缩着,双手紧紧捂着被撞疼的肩膀,小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

刚才那一下撞击显然不轻。

豆子瘫在旁边,像被抽掉了骨头,只剩下喘气的力气。

张清明撑着膝盖站直身体,后背被撞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

他望向棚户区的方向,那几股黑烟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狰狞。

秦老头嘶哑的咆哮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钥匙呢?没钥匙剥不开龙骨!

沉渊的债…总得有人还!

裤兜里,那半截青铜钥匙的冰冷,透过布料,渗入骨髓。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身后那条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的老河岔。

浑浊的河水无声地翻滚,水面反射着城市边缘残余的微光,像一条蛰伏的、巨大的暗青色鳞片。

“债…还没还清,”

张清明的声音在河风中显得异常冷硬,“剥龙骨的‘刀’…已经递到‘人’手里了。

陈斌喘着粗气,抹掉脸上混着黑油和草屑的污迹,嗓子嘶哑:“操!

那老鬼到底什么玩意儿?死得梆硬还能跳出来煽风点火?他说的‘使者’又是哪路神仙?还有那‘龙髓’…真他妈有龙?”

“感觉…秦大爷…不是‘活’的…”

林薇薇抱着撞疼的肩膀,小脸在昏暗中白得吓人,“像…像被什么‘东西’…提着线的木偶…线头…就在那半张符纸上…”

她下意识看向棚户区方向,那里黑烟缭绕,人群的嘶吼隐隐传来。

“管他木偶还是僵尸!

陈斌烦躁地踢飞一块石子,“现在全城疯子都想要咱兜里这破钥匙去剥龙骨头!

老张,这玩意儿到底能开哪扇鬼门?溶洞底下那‘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