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巨龟背上的镟玑图

“她要我们用龙骨水车。”赵铁柱声音绷着,“不是开,是封。”

陈砚攥紧残卷。他知道水车在哪,地陷后露出的地宫里,青铜主轴穿地而过,二十四个齿轮对二十四节气。那是祖上传下的机关,不是工具,是地脉的心。要封它,就得倒着转。可倒转,等于逆天而行,得耗大劲——甚至,得拿活人当枢纽,血肉跟机关连成一体。

他还没开口,大龟忽然低吼一声,龟壳上的光纹猛地收拢,集中在中间。璇玑图中心亮了,光流倒着转。地面开始震,光纹从龟壳直通地底,连上龙骨水车的位置。这不是巧合,是催——大龟在逼他们做选择。

就在这时,陆子渊从暗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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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个人不像人了,身上缠满菌丝,皮肤底下不停蠕动,像有东西在重组。脸先是模糊,接着拉长,鼻梁、眉骨、嘴角一点点成形——是他爹的样子。那张脸熟得心口发紧,眼角的细纹,右眉上的疤,一模一样。

“砚仔。”那张嘴开了口,声音混着低沉和沙哑,分不清是谁在说话,“你守的田,早该换了。”

陆子渊——或者说那张脸——嘴角抽了抽,带点怪笑,菌丝在脸上乱爬,爹的脸开始扭曲。陈砚盯着它,脑子里闪过爹临死前的样子:攥着铜烟杆,眼神死硬,“田不能荒,根不能断。”可眼前这张嘴说的全是反的。他心跳猛地加快,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上来——这不是爹,是陆子渊在装神弄鬼。

他慢慢蹲下,手指贴地。土温正常,湿度稳,可震感乱了——龟壳传来的脉冲被打断,变成杂音,像记忆被硬拼在一起。他闭眼,默念那句农谚:“冬至开脉,血归其根。”这是爹教他的第一句,也是地脉醒来的口令。

指尖下的震动慢慢稳了。他睁眼,残卷背面浮出四个字:“假面者,借血而形。”

他懂了。这不是爹,是陆子渊用菌丝复制了爹的记忆,靠血共鸣骗人。真爹不会说“田该换了”,爹到死都在守那块地,守那口井,守那根烟杆。

“你不是他。”陈砚站直,声音不高,却沉,像石头落水。

陆子渊——或者说那张脸——嘴角又抽了抽,没说话。菌丝在脸上乱动,爹的脸开始裂,眼眶拉长,嘴角撕开,像面具在剥。皮肤下浮出铜线,跟龟壳上的纹一模一样。

赵铁柱突然低声:“周映荷的手……”

陈砚转头。她指尖还在动,但轨迹变了。不再是轮子,而是个倒着的符号,像“井”字翻了个,又像封印的印。她嘴唇微动,没声,可光纹在皮下拼出三个字的波形:反向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