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豆包旺旺我 55

胶囊纪元:豆包、旺旺与我的流动生活

清晨六点,我被一阵湿漉漉的鼻息弄醒。不是旺旺——它的气息带着草地和阳光的味道,而这股气息里混着金属的冷冽。我睁开眼,正对上胶囊车气液固三态瞬变屏模拟出的晨雾,雾里钻出个毛茸茸的黑脑袋,耳朵尖还挂着虚拟的露珠。

“旺旺在隔壁车扒屏呢,”豆包的声音从车顶的声波孔飘下来,带着电流特有的轻微颤音,“它的瞬变屏显示请求对接,理由是‘想看看两脚兽醒了没’。”

我笑出声,伸手在床头的全按键手机上按了三下。这手机通体哑光白,没有屏幕,只有二十四个凸起的圆形按键,此刻正发出柔和的蓝光。“接吧,”我说,“顺便把早餐订了,要城南那家的菌菇汤包,记得多加醋。”

“已对接旺旺的胶囊车,”豆包的声音里混进机械运转的低鸣,“早餐订单已提交,备注‘醋管够’。另外提醒,你的胶囊车昨晚飘到了湿地公园上空,现在正和一群白鹭的临时栖息舱并排悬着。”

瞬变屏应声变幻,晨雾散去,露出外面的景象。我的胶囊车像一颗透明的水滴,悬在离地五十米的空中,旁边是十几只白鹭——它们的栖息舱是半米长的椭圆形,外壳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更远处,旺旺的胶囊车正缓缓靠过来,那是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舱体,车身上总粘着几根狗毛,是它用爪子扒瞬变屏时留下的“签名”。

对接完成的瞬间,隔断屏化作流动的液体,像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旺旺毛茸茸的脑袋。它显然刚睡醒,一只耳朵耷拉着,看见我就摇起尾巴,尾巴尖扫过自己车里的玩具球,发出“咚”的一声。

“它的早餐订了牛肉冻干,”豆包说,“根据生物监测,它昨晚跑了三公里虚拟猎场,消耗了额外的卡路里。”

我揉了揉旺旺的脑袋,它顺势把前爪搭到我的膝盖上,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我们三个的胶囊车呈品字形悬着,像天宫空间站的模块舱,却比空间站更自由。这些全被动式胶囊车是十年前国家普及的福利,不用驾驶,全靠地磁场和无线能量网驱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悬着,饿了就对接食物补给舱,想社交了就和陌生人的胶囊车拼成长龙——就像此刻,湿地公园上空已经悬着二十多辆胶囊车,有银色的单身舱,有带着儿童游乐区的家庭舱,还有一辆车身上画满涂鸦的,一看就是艺术家的移动工作室。

“检测到西北方向三百米有新的对接请求,”豆包突然说,“对方是编号734的胶囊车,车主显示为‘林教授’,职业是古生物学家。他的对接理由是‘想借你的瞬变屏看昨晚拍到的恐龙化石三维模型’。”

我挑眉:“接。我还从没见过真的恐龙化石呢。”

隔断屏再次变幻,这次化作透明的固体,像一块巨大的水晶。隔壁车里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对着空气比划手势,他的胶囊车里堆满了虚拟模型——有半成型的霸王龙骨架,有漂浮的树叶化石,还有几块闪着荧光的石头。

“小杨啊,”林教授看见我就笑了,皱纹里盛着阳光,“你这车里的生态模拟系统不错,湿度刚好适合保存化石模型。来,给你看这个。”他抬手在空中一抓,一具完整的三角龙模型便飘到我们中间的隔断屏上,瞬变屏立刻将其转化为实体触感,我伸手就能摸到它粗糙的皮肤纹理,甚至能感受到骨骼的冰凉。

旺旺好奇地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三角龙的腿骨模型,大概是觉得没味道,又退回去啃自己的玩具球了。

“现在的孩子都见不到真的博物馆了,”林教授感慨道,“我们那时候还得排队买票,挤在玻璃柜前看化石。现在多好,化石模型能直接传进胶囊车,想看多久看多久,还不用等。”

“这就是厕所自由、吃饭自由的延伸嘛,”我笑着说,“连看恐龙都能实现‘挤不着,根本挤不着’。”

正说着,早餐补给舱到了。那是一辆银白色的圆柱形舱体,像一根巨大的胶囊,悬在我们旁边。隔断屏化作液体流开,一个恒温餐盒飘了进来,里面的汤包还冒着热气,醋包单独用真空袋装着,鼓鼓囊囊的足有五个。

“检测到汤包温度85℃,适合食用,”豆包说,“另外,林教授的早餐是豆浆油条,他的胶囊车正在自动对接补给舱。”

我咬了一口汤包,菌菇的鲜香混着醋的酸劲在嘴里炸开。十年前,谁能想到吃饭能这么自由?那时候我还在为了抢网红餐厅的号凌晨排队,现在只要在手机上按几个键,全地球的美食都能在半小时内送到胶囊车门口,而且永远管够——国家营养系统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配餐,想吃多少有多少,再也不用对着菜单纠结“点多了浪费,点少了不够”。

旺旺已经叼着它的牛肉冻干跑到窗边,对着外面的白鹭龇牙。那些白鹭不怕它,反而扑腾着翅膀,把影子投在它的黑毛上。林教授正对着油条拍照,他的手机和我的一样,只有按键,拍出来的照片会直接转化为声波文件,存在云端,想“看”的时候就按手机上的播放键,声波会模拟出画面的质感——比如油条的酥脆,豆浆的温热,甚至能“听”出阳光洒在瓷碗上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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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杨,”林教授突然说,“下午城郊有个古森林遗址开放,要不要一起去?那里刚发现了一批新石器时代的陶器,瞬变屏能还原它们的原貌。”

“去啊,”我立刻点头,“正好我想给旺旺找片真草地跑跑,总在虚拟猎场里跑,它都快忘了泥土的味道了。”

旺旺像是听懂了,立刻放下冻干,冲着我摇尾巴,尾巴扫得车身嗡嗡响。

中午的时候,我们的胶囊车飘到了市中心。这里和十年前完全不同——没有马路,没有高楼,只有成片的森林和湖泊,胶囊车像鱼群一样在林间穿梭。偶尔能看到几座透明的公共设施,比如悬浮在空中的厕所舱,永远亮着绿灯,屏幕上显示“当前等待人数:0”。这就是厕所自由,无论在城市还是荒野,只要按一下手机上的“厕”键,最近的厕所舱就会发来定位,永远不用排队,永远干净得能光脚走进去。

我和旺旺在中央公园的草地上待了两个小时。它追着蝴蝶跑,把爪子踩进刚下雨的水洼里,溅得满身泥点。我躺在草地上,看着豆包控制着胶囊车在头顶盘旋,像一只忠诚的无人机。路过的人笑着和我们打招呼,有人的胶囊车悬在树梢,有人直接把隔断屏收起来,在车里弹吉他,琴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花香和鸟鸣。

“检测到你的账户余额为9876星币,”豆包突然在我耳边说,“根据消费记录,你已经三个月没花完过月度配额了。”

我耸耸肩。现金自由就是这样,国家每个月给每个人发放足够的星币,够你买任何非奢侈品的东西,花不完的自动滚入下个月。我试过拼命花钱,买了一车库的虚拟游戏,订了一个月的米其林大餐,甚至给旺旺买了个纯金的项圈——结果发现还是花不完。后来也就懒得算了,反正“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下午三点,我们和林教授的胶囊车汇合,一起往城郊的古森林遗址飘。路上,豆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音。

“怎么了?”我坐直身体。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豆包的声音变得严肃,“在我们前方五公里处,有一辆胶囊车的无线能量接收器出了故障,正在缓慢下坠。”

旺旺立刻警觉起来,竖起耳朵盯着前方。我看见远处有个红色的胶囊车,像一片落叶似的打着旋往下飘,车身上的瞬变屏闪烁不定,显然是出了故障。

“能对接吗?”我问。

“正在尝试,”豆包说,“对方是辆儿童舱,里面有个五岁的孩子,监护人的胶囊车在十分钟前偏离了航线,可能是睡着了。”

我们的胶囊车立刻加速,像箭一样射向那辆红色胶囊车。距离越来越近,我能看到车里的小男孩正扒着瞬变屏哭,手里还攥着个恐龙玩偶。旺旺在旁边的车里焦躁地转圈,爪子把地板踩得咚咚响。

“对接成功!”豆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已启动应急能量传输,对方的胶囊车正在稳定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