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带着几分不由自主的探寻,再次穿过窗户,投向了安静的中院。
何雨柱,这个他曾花费不少心思、试图将其纳入自己养老规划,如今却已完全脱离掌控的“变数”,在这种全院、乃至全城都陷入混乱与惶恐的局面下,反而呈现出一种让易中海感到心惊,甚至有些不安的“稳定”。
那台与他屋里一样牌子的收音机,依旧会在固定的时段响起,但何雨柱似乎总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能巧妙地避开那些充斥着最激烈言辞的频道和时段,或者,将那音量旋钮拧到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既能让自个儿听见,又不至于扰了四邻,更不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他没有像许大茂那样,急不可耐地将崭新的袖标套在胳膊上,四处钻营;
也没有像刘海中那样,挺着并不存在的官威,亢奋地组织什么学习;更没有像阎埠贵那样,吓得几乎要闭门谢客,惶惶不可终日。
他依旧按点去食堂上班,到点提着网兜下班,偶尔,那网兜里还会多出些市面上罕见的食材。
他神色平静,步履从容,穿行在贴满大字报、标语口号的院墙之间,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与躁动,都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易中海甚至隐约觉得,何雨柱那双平日里看似浑不吝、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眼睛里,在偶尔与他视线交汇的瞬间,会闪过一丝极快掠过的、洞悉一切的冷漠,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那眼神仿佛在说:“瞧你们这通折腾,图个啥?” 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超然姿态,让在迷茫中苦苦挣扎的易中海,在困惑与不解之余,竟从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生出一丝难以启齿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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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嫉妒。他嫉妒何雨柱在这种天翻地覆的环境下,依然能活得如此“自我”,如此“踏实”。
尽管他从骨子里并不完全认同何雨柱某些混不吝的作派和那张得罪人的臭嘴,但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这个他一度认为“不成器”的浑小子,似乎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一种在这个混乱年代里,最为坚韧也最为实用的生存方式——他不依赖于任何虚无缥缈的口号,不依附于任何瞬息万变的政治风向,不寄托于任何脆弱不堪的人际关系网,他只是牢牢地、死死地抓住了自己那手安身立命的、谁也夺不走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