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投出那封自认为能绝杀的信后,如同潜伏在草丛里的饿狼,焦灼又亢奋地在院里逡巡了两日。他竖着耳朵,连夜里翻身都要支起半个身子,生怕错过中院任何风吹草动。那台破收音机聒噪的唱腔在他听来格外刺耳,仿佛是何雨柱嚣张的挑衅,更添了他心头的燥火。
第三日午后,日头正毒,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都蔫蔫地打着卷儿。两个身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制服、面容肃整的保卫科干事,在一个戴着眼镜、腋下夹着公文包的厂办秘书引领下,脚步沉稳地踏进了四合院的门槛。
趴在自家窗户那条细缝后的许大茂,心脏猛地一缩,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来了!终于等来了!何雨柱,看你这次还不死!他激动得手指痉挛般抠紧了窗框,指节泛白。
然而,那三人穿过垂花门,径直走入中院,却并未在何雨柱那屋前停留片刻。目光甚至未曾斜视,而是……方向明确地一拐,直接停在了他许大茂家的门前!
“咚、咚、咚!” 敲门声不高,却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像冰坨子砸在许大茂骤然冻结的心口上。
许大茂瞬间如坠冰窟,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头顶。怎么回事?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都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几乎是蹭到门边,哆哆嗦嗦地拉开门闩。门外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三尊门神。许大茂脸上挤出一个僵硬扭曲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同……同志,您几位……这是找我有事?”
为首的干事,眼神锐利如鹰隼,亮了一下印着红戳的证件,语气平板无波:“许大茂同志,我们是厂保卫科的。接到群众反映和相关线索,需要你立刻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一些事情。”
“调查我?”许大茂的声音猛地拔高,尖利得变了调,冷汗如同溪流,瞬间就从额角、鬓边淌下,浸湿了的确良衬衫的后背,“什么事啊?我……我一向是厂里的先进,遵纪守法,老实本分啊!”他徒劳地辩白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能听出的慌乱。
“有没有问题,调查清楚了自然见分晓。请你配合。”干事的话简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这时,四合院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像是冷水滴进了滚油锅,各家各户的门窗缝隙后,瞬间贴满了窥探的眼睛和耳朵。易中海披着外套快步走出,眉头紧锁;刘海中腆着肚子,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惊疑不定;阎埠贵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远远站着,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