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夜疯批爆发,如同在四合院里投下了一颗精神原子弹,其威慑力旷日持久。禽兽们彻底老实了,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哪口呼吸重了,就引来中院那尊煞神的无情打击。院里陷入了一种死寂的、令人窒息的“和平”。
然而,饥饿和绝望,并不会因为恐惧而消失。尤其是对贾家而言,物理上的生存危机,远比精神上的压迫更迫在眉睫。
棒梗偷窃未遂反被吓破胆,小当和槐花两个丫头更是瘦得脱了相,眼看就要油尽灯枯。贾张氏也不再咒骂,只是整日歪在炕上,用那双浑浊恶毒的眼睛盯着屋顶,仿佛在计算着自己还能熬几天。这个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秦淮茹看着这一切,心像被放在磨盘上一点点碾碎。她试过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乞求、哭诉、算计、甚至利用孩子…无一例外,全部撞得头破血流,反而让处境更加不堪。
巨大的压力和绝望,像沼泽一样吞噬着她,几乎让她窒息。但求生欲,或者说母亲的本能,让她在一片漆黑中,又硬生生挤出最后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以说是自取其辱的念头。
她决定,放下所有的脸面、尊严、算计,去做最后一次尝试——不是求傻柱施舍,而是…借。打着“借”的旗号,或许能保留最后一丝可怜的体面?或许傻柱看在她“走投无路”的份上,会发一丝善心?
这个念头是如此微弱,连她自己都不信。但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就像溺水的人,哪怕看到一根稻草,也会拼命去抓。
她把自己收拾得尽量整齐些(虽然衣服上的补丁依旧显眼),洗了把脸,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诚”而不是“算计”。她甚至提前打好了腹稿,想好了怎么低声下气,怎么保证发了工资就还(虽然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在一个看似平静的下午,她估摸着何雨柱应该在家休息,深吸了无数口气,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一步一步,如同赴死般,挪到了中院何雨柱家门口。
她站在那扇门前,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心脏狂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足足站了有五六分钟,她才终于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极其轻微地敲了敲门。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屋里没动静。
她又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
里面传来何雨柱不耐烦的声音:“谁啊?敲魂呢?”
秦淮茹喉咙发干,声音嘶哑:“柱…柱子…是我…秦淮茹…”
屋里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何雨柱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有事?”简单的两个字,像冰碴子一样。